一手下上前,拿着照片覈對着:“唐小龍是吧?你弟弟呢?”
唐小龍已經猜出對方的身份,哪裏會透露唐小虎的行蹤,咬牙說道:“我不知道。”
啪!
對方一記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唐小龍的臉上:“嘴硬是吧,等回去有你的說的時候!”
幾名手下將唐小龍從地上拖拽起來,押着他向停車場外的路邊走去。
遠處的樓邊,唐小虎悄悄的探頭出來,遠遠地看到了唐小龍被徐江的手下抓住,着急地想要上前解救,卻又不敢。
他唯恐對方發現自己,遲疑地轉身想要離開,卻無意中絆到了地上的繩子,將堆放在旁邊的貨物帶倒,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響聲立刻吸引了不遠處押着唐小龍的徐江手下的注意,他們轉頭看去發現了唐小虎。
“唐小虎!別跑!”幾個手下怒吼着就要分人去抓唐小虎。
唐小龍當然不能看着弟弟也落難,他奮力地出腳踢向了準備衝上前的兩個徐江手下,並努力地掙扎扭擺着身體,衝撞糾纏着其他的打手,嘴裏高喊着:“小虎,跑,快跑!”
但他畢竟只有一個人的力量,始終還是無法阻攔住徐江手下,分出兩人衝向了唐小虎。
被絆倒的唐小虎慌張地從地上爬起來,聽到唐小龍的呼喊,又看到兩名壯漢向自己跑來,魂兒都嚇飛了,不假思索地轉身就跑。
一名徐江手下跑得快,衝到唐小虎背後,飛身前撲,一把抓住了唐小虎的衣服下襬,撲倒在地上。
唐小虎瘋狂地甩着身上的夾克外衣,想要掙脫對方的拉扯,衣服口袋裏的手機和錢包都掉落在地上。
唐小虎哪裏還顧得這些,直接將外衣脫掉。
徐江手下全力拽着衣服拉扯,外衣一脫,他直接被慣性甩了出去,摔倒在地,反而擋住了身後衝上來的同伴。
唐小虎抓住這個機會,瘋狂的向着前方狂奔。
徐江的手下哪兒肯放過他,大步地向前飛奔着進行追趕。
三人在長途車站的停車場上開始了追逐奔逃。
停車場上的動靜,驚動了長途汽車站的派出所,兩名巡警快速趕來,看到瘋狂追逐的唐小虎和徐江手下,立刻大喊着:“你們幹什麼?!”
徐江手下看到巡警出現,唯恐被對方抓住暴露身份,只能停止對唐小虎的追逐,轉身向着路邊跑去。
一輛麪包車飛馳而來,在路邊急停,幾名徐江手下拖着唐小龍,直接將他扔進麪包車的車廂,麪包車急速開走。
巡警距離太遠,來不及阻攔,只能眼看着麪包車開走。
唐小虎則趁着這個機會,迅速地也衝到路邊,鑽進人羣當中,快速逃離長途車站。
長途汽車站的正門外,徐江停在車裏等待着消息,他的手機響起。
徐江接起電話:“人抓到沒有?!”
“老大,抓到了一個,另一個跑了!”手下在電話裏着急地彙報着。
“廢物,都是廢物,那麼多人抓兩個小子,還能跑一個?!”徐江惱火地罵着。
“當時車站的巡警出現了,我們再不閃就暴露了,沒辦法,老大。”手下向徐江做着解釋。
“行了,被他媽的廢話了,趕緊帶人離開,找個靠譜的地方把人看好,在通知我地方,我過去。”徐江向手下做完吩咐,向着自己的司機吩咐着:“走!”
司機迅速啓動寶馬車,快速地駛離長途汽車站……
遠處的路邊,唐小虎跑的筋疲力盡,這才停下來,手扶着路邊的電線杆,一邊大口地喘氣,一邊四下張望,唯恐徐江的手下再追來。
當他確定沒有危險以後,才踏實下來,伸手在身上摸,才發現外衣甩脫以後,手機和錢包都不見了。
他伸手在褲子兜裏摸索,卻沒有摸到一分錢,他無奈地琢磨了一下,只能快步向着前方走去……
……
監獄的候審室裏,安欣和李響身着警服坐在審訊位置等待着。
前一晚接到鑑定部門打來的電話,安欣得知陳金默和黃瑤的dna鑑定有了結果,第二天一早就趕忙去取了出來,然後約上李響一起來見陳金默。
房門被打開,陳金默被一名獄警帶入,坐在審訊椅上後被鎖好桌板和手銬。
陳金默撇了坐在對面的李響一眼,冷冷地說道:“該說的上次我不是都說了嗎?你又找我幹嘛?”
“今天是我找你,有份文件想給你看一下。很重要,你看一下。”安欣平和地對陳金默解釋着,從文件袋裏取出了鑑定結果,在陳金默的面前舉起。
“沒關係,我念給你聽。這是一份京海市警查司法鑑定中心出具的親子關係鑑定報告。司法鑑定許可證號爲:500021217。這份報告還挺長的,這樣,我直接給你念最後。”
陳金默依然是冷着臉低着頭,對安欣的話完全無視。
安欣卻不在意陳金默的態度,繼續地念着:“第六,鑑定結果:根據dna鑑定結果,待測父系樣本無法排除是待測子女樣本,親生父系的可能。
基於十五個基因位點的檢測結果的分析,這種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性爲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聽得懂嗎?!”
陳金默一臉茫然地看着安欣:“啥意思?!”
“沒聽懂啊,就是說,你有一個孩子,並且活着!”安欣直白地向陳金默說出了結果。
陳金默聽到安欣的話一下愣住,顯然對他的話充滿了質疑。
李響在一邊補充道:“黃翠翠當初根本就沒有打掉這個孩子,你有個女兒,今天六歲!”
陳金默一下慌神了,他像是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鎮定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這次他不再掩飾和僞裝,低頭看着安欣遞到他面前的堅定報告,眼圈瞬間開始紅潤,有淚光開始閃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擡起頭向安欣和李響詢問着:“有照片嗎?!”
“有的。”安欣回答道。
陳金默滿懷期待地說道:“讓我看看。
安欣看着陳金默卻輕輕搖了搖頭。
陳金默有些着急了:“爲什麼不能給我看,我不是他親爹嗎!?”
李響提高了調門:“你還有臉說自己是孩子親爹?!毆打獄友,辱罵管教,你像個爹的樣子嗎?”
李響的話戳中了陳金默的心,他遲疑了一下,隨後讓自己坐端正起來,然後態度十分誠懇認真地說道:“警官,我答應你們,我不打人不罵人,服從管教”
“安警官爲了你的事,忙前跑後,就光這個基因檢測,你當便宜啊,花了他大半個月的工資!”李響指着安欣對陳金默說道。
“跟你說的不是錢的事,就說這份心。人家爲什麼呀?你自己好好想想,不爲自己,也爲你閨女!努力改造,爭取獲得減刑,早點出去,明白嗎?!”李響繼續提醒着陳金默。
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從陳金默的眼睛裏掉了下來:“明白!安警官,你的大恩大德,我陳金默永世不忘!”
安欣趕忙對陳金默說道:“別,千萬別這麼說。鑑定雖然是我花錢幫你做的,但提醒我做這件事,真正第一個幫你的人,不是我,另有其人。”
“誰?!”陳金默好奇地追問着。
“是你們舊廠街的鄰居,一個叫高啓盛的年輕人。你要真感謝,也應該好好感謝他。”安欣向陳金默說道。
“高啓盛?是不是賣魚的阿強的弟弟?我小時候好像還打過他。”陳金默努力地回憶着。
“可不就是他,黃翠翠的線索,還有你女兒的很多情況,都是他和他哥發動街坊幫你找出來的。你的女兒已經沒有媽媽了,我們所有人就一個目的,希望她能有一個靠譜的爸爸!”
陳金默使勁地點着頭,眼淚不停地掉着:“我懂,我懂,我謝謝大家夥兒了……”
安欣看着陳金默,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裏肯定很想看孩子,但是按照流程,我現在不能給你看。”
“爲什麼?!
“因爲我們先要徵詢你女兒和她目前監護人的意見,他們同意,我才能給你。”安欣向陳金默做着解釋。
“好了,我們今天找你,就是告訴你這件事,你好好表現,我們期待着你早日出去。”安欣說完,招呼着李響收拾起文件準備離開。
陳金默看到安欣和李響要走,趕忙開口招呼着:“安警官!等一下!”
安欣和李響看着他。
“李警官上次問我黃翠翠死的事,我想起一個人。當時我進來之前,黃翠翠一直和這個人有接觸,說是幫她介紹工作的,但我知道,那其實就是個拉皮條的東西,或許跟他有關係。”
“叫什麼?!”安欣趕忙追問着。
“大名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外號叫瘋驢子。”陳金默繼續地說着。
安欣和李響見他說的是瘋驢子,略有些失望。
安欣禮貌地迴應着:“瞭解了,謝謝你提供的線索。”
陳金默趕忙補充着:“他有個兄弟,跟我同監區,他是瘋驢子的拜把子兄弟,叫麻子,好像沒幾天就刑滿釋放了!”
安欣聽到陳金默說出的這個線索,眼睛瞬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