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海市警查司內。
安長林和曹闖一直在已經佈置就緒的接待室內,等待着安欣和李響歸來的消息。
正常情況下,他們在一小時前就應該回來了,可到現在卻依然沒有消息。
安長林有些擔心地站起身踱着步,走到窗前向着樓下張望着。
曹闖看出安長林的擔心,趕忙上前勸慰着:“安司,我十點左右的時候和安欣通過電話,當時他已經快從六號公路上高速了,或許是路上遇到堵車或者其他問題了,你別擔心。”
安長林看着曹闖點了點頭,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但臉上依然是難掩的擔心神情。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接聽着:“喂,老孟。”
“怎麼樣?安欣和李響他們回來沒有?”孟德海關切地詢問着。
“還沒有,你不是在市委開會嗎,這邊的事你就不要擔心了,有了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向你彙報。”安長林理解孟德海擔心安欣的心情,趕忙安慰着他。
“好,有消息隨時聯絡。”孟德海這才掛斷了電話。
安長林放下電話,剛想讓曹闖再給安欣打一個電話詢問情況,他的手機卻再次響了起來,他低頭看去,這次的電話卻是李響打來的,他趕忙接通。
“李響,你們到哪兒了?!”安長林急切地詢問着。
“報告安司,我已經護送陳書婷母子從城北高速出口進入了京海市,預計再有半小時左右可以回到司裏。”李響向安長林進行着彙報。
“城北高速出口?你們怎麼會繞到那邊去了?”安長林着急地詢問着。
“具體情況,等我回到司裏再向您彙報,我就是怕您擔心,才趕緊打個電話先彙報一下。”李響向安長林做着解釋。
“好,你們注意安全,我在司裏等你們回來。”安長林隨即掛斷了電話,沉思着皺起了眉頭。
半小時後,安長林帶着曹闖和數名警查在樓下停車場靜靜的等待。
李響、陳書婷母子臨時租用的車輛開進了警查司的大門,在辦公樓前停下。
李響率先下車,隨即拉開了車門,請陳書婷和白曉晨下車,並向陳書婷做着介紹:“這是我們安司,這是我們曹隊。”
陳書婷只是淡淡地向着安長林點頭致意,並沒有多說什麼。
安長林和曹闖看到安欣不在車內,都微微有些詫異。
安長林保持着鎮定,對曹闖吩咐道:“曹闖,你先請陳書婷同志到接待室,我馬上就來。”
曹闖會意,引領着陳書婷和白曉晨一起上了樓。
等他們離開,安長林纔開口對李響說道:“爲什麼臨時變換路線,安欣呢?!”
李響把高啓盛和安欣商量之後定下的計劃向安長林進行了彙報。
安長林聽完之後,讚歎地點了點頭:“行,這個高啓盛不愧是省大的高材生,還真是有頭腦,安欣也可以。行,你一路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我先去對陳書婷進行詢問。”
安長林走進接待室,曹闖已經在對陳書婷進行着詢問,並且進行着錄像。
白曉晨則被兩名女警陪同着在隔壁房間玩耍着。
陳書婷侃侃而談:“徐江和我家老白一直就有矛盾,他們在爭奪下灣的生意,徐江用了各種卑鄙的手段,想把我們的生意吞併掉。徐雷死了,他肯定認爲是老白找人害死的。在這種情況下,老白被他殺了,我一點兒也不意外?”
曹闖問道:“你說徐江殺了你老公,你有什麼證據嗎?”
安長林也十分期待地看着陳書婷,希望她能說出重要的線索。
“我當然有證據,我老公有一個司機,名叫郭振,跟了老白很多年。出事那天,也是他開車帶老白出去的。”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他出賣了老白,把他送到了徐江的地盤。找到他,也就可以證明我說的一切。”陳書婷按照她和高啓盛商量好的方式回答着。
“這個司機現在在哪裏?”安長林開口問道。
“躲起來了。”陳書婷淡淡地說道。
“躲起來了,你爲什麼不認爲他是被綁架,或者乾脆是被滅口了呢?”曹闖故意地引導着陳書婷。
陳書婷看着曹闖笑了:“警查同志,你該不會認爲出事這麼多天,我就只是一直躲起來,藏在房間裏抱着孩子掉眼淚吧!?我知道這個司機藏哪兒了?”
安長林和曹闖的臉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曹闖追問着:“他在哪兒?”
陳書婷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曹闖和一邊的安長林,反問道:“小盛和安欣呢?”
“他們還沒有到,應該還在路上。”曹闖回答道。
“你也可以相信我們。”曹闖勸說着陳書婷。
陳書婷看着曹闖宛然一笑:“如果你們值得信任,我今天何必要和他們分車回來?!”
陳書婷的話,讓安長林和曹闖瞬間啞然,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一起起身向走廊走去。
走廊內,安長林着急地追問着:“他們繞遠路都回來了,爲什麼安欣還沒消息!?”
曹闖也做出一副擔心的樣子:“安司,你別急,我馬上打電話問問他。”
曹闖拿起電話撥打着,電話通了,可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曹闖等到電話裏傳出忙音,纔將電話放下。
“再打,打到他接爲止,我們一定要確認安欣的情況!”安長林十分嚴厲地命令着。
曹闖不敢怠慢,舉起電話再次撥打着……
……
山坡下的叢林中,安欣的手機鈴聲不停地響着,可此時的他正舉槍追逐着前方不斷迂迴奔逃的瘋驢子,根本無暇去接電話。
瘋驢子在樹林中不斷迂迴前進,安欣因爲需要他的證詞,始終不敢開槍,只能在後面緊緊追趕。
兩人一路奔逃,已經跑出了很遠,早已經遠離翻車的現場。
此時的瘋驢子早已經精疲力盡,他不停地大口喘着粗氣。
但他也知道一旦停下,就會被安欣追上只能咬緊牙關努力地向前跑着。
終於,瘋驢子再也跑不動,栽倒在一棵大樹下,大口地喘着氣。
安欣追來,看着倒在地上倒氣的瘋驢子,此時他也已經累到不行,也扶住大樹不停地乾嘔着調整着自己的氣息。
瘋驢子喘了一會兒,稍微緩過來一點兒,他看着安欣哀求道:“兄弟,你一個月不就那幾千塊錢工資,你玩什麼命呀!?這樣,我車裏有五十萬,你放我一馬,錢都歸你,怎麼樣!?”
安欣喘着氣,迴應着:“襲警、拘捕,你現在還打算再加上一條賄賂警查是吧?!少廢話,跟我回去,有什麼說什麼,纔是你唯一的出路。”
“去你大爺的,少來這套,老子犯的是死罪,你想我跟你回去送死呀!”瘋驢子毫不客氣地罵道。
“自首知道嗎?我現在是救你,你要是再繼續拘捕,那才真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安欣勸說着。
“是嗎,那你就開槍打死我,想讓老子投降,門兒都沒有。”瘋驢子再次大聲拒絕着。
安欣無奈地將手槍收起,從腰間取下了手銬,準備上前銬住瘋驢子。
沒想到,就在安欣伸手去抓瘋驢子的時候,他突然從懷裏掏出了一把匕首,兇狠地向着安欣猛刺過去。
安欣發現瘋驢子持械動手,迅速向旁邊閃避,儘管他反應迅速,避開了要害部位,但還是被匕首狠狠地刺進了右臂,鮮血立刻迸射出來。
瘋驢子絕望地嘶吼着:“安欣,來,做個了斷!”
他一把抽出刺進安欣胳膊的匕首,不斷地追着安欣,瘋狂地刺殺着。
安欣極力地閃躲着,看準時機,狠狠地一腳踢向了瘋驢子的胸口。
瘋驢子沒想到安欣會有這麼一下,被踹了一個正着。
安欣這一下也是用盡了全力,瘋驢子立刻向後仰倒,手中的匕首直接飛了出去,人也站立不穩直接摔倒在地,順着山坡向下翻滾而去。
而現在他和安欣所處位置下方的位置卻陡峭了很多,如果任由他翻滾下去,極有可能直接墜落到谷底喪命。
安欣當然不能看着瘋驢子摔死,他飛身向前撲去,強忍着右臂的劇痛,一把拉住了瘋驢子的腰帶,減緩了他向下翻滾的力量。
但慣性還是帶着安欣也一起向下滑去。
安欣卻依然死死拉着瘋驢子沒有撒手,跟着他一起向下滑。
安欣看到斜下方有一棵突起的小樹,他努力扭擺着身體,伸出自己的左臂,一把抱住了小樹的樹幹,止住了自己和瘋驢子的下墜。
安欣一手抱着小樹的樹幹,一手抓着瘋驢子的腰帶,努力地堅持着。
瘋驢子回頭看着安欣,看到他竟然不顧自己的命,豁出去這樣救自己,也是大爲感動,也回身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小樹的樹幹,減輕了安欣的壓力。
安欣看到瘋驢子抓住小樹,不會再下墜,不假思索地迅速鬆開抓住瘋驢子腰帶的手,快速從腰間掏出手銬,將瘋驢子和自己抱住小樹的手銬在了一起。
直到此刻,安欣才長出了一口氣,疲憊地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