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女傭收拾出一間客房,送慕安淺過去。
慕安淺在上樓之前還醉醺醺地對慕澤晟說:“哥!你今晚也別走了吧!就留,留在這兒……”
說完,她又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的。
女傭和顧晚詩連忙扶住她,送她上樓去客房。
趙彤和陸弘深不知道去哪了。
客廳裏,就只剩下了慕澤晟和傅雲牧兩個人。
這兩人一人坐着一個沙發,看都不看對方一眼。
“慕先生今晚該不會真的打算留在這裏吧?”傅雲牧不冷不熱地道,“我聽說,慕先生剛買了一棟別墅,就在對面。家離得都這麼近了,還要留宿在別人家裏嗎?”
“這個就不勞傅先生操心了。”慕澤晟語氣寡淡,“倒是傅先生,現在太晚了,回家不方便,不如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的事也不用慕先生操心。”
兩人明明聲音不大,也沒有任何激動的模樣,可是一旁的幾個女傭就是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
雖然這兩個男人都很帥,但是……好可怕啊,她們好想逃!
這個時候,於嬸端着一壺醒酒湯走了過來,對她們道:“你們幾個,都去廚房幫忙收拾吧。”
女傭們如蒙大赦,連忙逃到廚房去了。
於嬸把醒酒湯端到慕澤晟和傅雲牧面前,笑眯眯地道:“你們今晚都喝了酒,來喝點醒酒湯吧,能舒服點。一會兒慕小姐下來了,讓她也喝一杯。”
她倒了一杯,先遞給傅雲牧。
“多謝。”傅雲牧客氣地致謝。
慕澤晟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滿地喊了一聲:“於嬸。”
於嬸是在他十二歲的時候去慕家的,好歹也是看着他長大的,怎麼現在倒先把醒酒湯給傅雲牧那傢伙喝了?
於嬸一眼就看穿了慕澤晟的心思,無奈一笑,也倒了一杯遞給他,說:“你啊,小時候都沒這麼幼稚,怎麼長大了,反而開始小孩子心性兒了?”
在於嬸眼裏,傅雲牧是客人,當然要客氣一下。
慕澤晟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爲似乎過於幼稚了,他微微咳嗽了兩聲,接過於嬸遞過來的醒酒湯,低聲說了句謝謝,沒再說別的。
過了一會兒,顧晚詩才從樓上下來。
“安淺喝醉了也太粘人了吧。”顧晚詩笑道,“好不容易纔哄她換了睡衣睡着了。”
一看到她,慕澤晟和傅雲牧同時伸出手,去拿裝醒酒湯的壺。
結果壺還沒碰到,兩人的手先碰到了一起。
兩人立刻又像觸電一樣把手收了回去,滿臉嫌棄。
“你們兩個……在幹嘛?”顧晚詩嘴角抽搐了一下。
“沒事。”傅雲牧笑道,“晚詩,來喝點醒酒湯。”
於嬸偷偷笑了一下,然後也給顧晚詩倒了一杯。
顧晚詩接過來,也沒想太多,很自然地坐在了離慕澤晟稍微近一些的地方。
傅雲牧握着杯子的手指漸漸收緊。
即便他再不願意承認,可是,在顧晚詩心裏,慕澤晟似乎比他更親近一些。
他從不是死纏爛打之人,但一想到要這樣放棄顧晚詩,想到她以後會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他的心裏就疼得好像有千萬根針在扎。
他放下杯子,起身,對顧晚詩道:“晚詩,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啊,我送你……”
“不用了,我的車就停在門口。”
說完,沒等顧晚詩回話,傅雲牧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他怎麼了?”顧晚詩納悶地問,“好像有點不太高興。”
她轉頭看着慕澤晟,疑惑地問:“該不會,你們兩個剛剛吵起來了吧?”
“怎麼會。”慕澤晟笑了笑,“我們又不是小孩子。”
他好像完全忘了自己剛剛那幼稚的一幕。
顧晚詩半信半疑。
等她回過神來,突然發現,於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也沒有別人在旁邊,客廳裏就只剩下了她和慕澤晟兩個人。
這會兒客廳並沒有開太亮的燈,只有一盞橘黃色的燈亮着,朦朧又曖昧。
不知爲何,顧晚詩覺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
難道是酒意上頭了嗎?
她晚飯時確實也喝了不少,剛剛沒覺得,這會兒卻隱隱地有了幾分醉意。
“晚詩。”慕澤晟突然開口喊她。
顧晚詩心頭沒來由地一陣慌亂,她磕磕巴巴地說:“好,好像沒有看到趙彤和陸先生,我,我去找找他們……”
說罷,她便站起身來。
然而就在這時,酒勁真的上來了,顧晚詩只覺得大腦一暈,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向後倒去。
“晚詩!”
即便她身後就是柔軟的沙發,可是,慕澤晟還是下意識地過來接住她。
顧晚詩感覺到自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等她再睜開眼睛,發現她真的就坐在慕澤晟懷裏,而他的手正輕輕攬着她纖細的腰肢。
兩人距離很近,近得能清晰地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呼吸交錯間,她從他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晚詩。”他先開了口,“抱歉,我只是想接住你。”
“沒關係。”她輕聲說。
話雖如此,兩人卻都沒有要動的意思。
她的紅脣近在咫尺。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他忍不住慢慢低頭,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
“慕澤晟!我跟你說,我快要被趙彤給打死……”
陸弘深的大嗓門讓兩人猛地清醒過來。
顧晚詩連忙將慕澤晟推開,坐到一旁,呼吸急促。
回想起剛剛的那一幕,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頰滾燙得要命。
“你,你們……”
陸弘深此刻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他這個完蛋玩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爲什麼不先過來看看再說話!
他看到那一幕,剛要住嘴,顧晚詩就已經把慕澤晟給推開了。
完了,他該不會要被慕澤晟給暗殺吧!
雖然陸弘深現在不敢去看慕澤晟,但是還是能感覺到,似乎有兩道要殺人的視線,一直緊緊地跟着他。
顧晚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問道:“趙彤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