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草莓味的,橙子味的,還有榴蓮味的。
“喫塊糖就不苦了。”他的聲音裏有着幾分哄誘的味道。
顧晚詩本來不想讓他這麼輕易如願的,奈何嘴裏的苦味實在是讓她難受。
她幹嘛要折磨自己?
於是她果斷從慕澤晟手裏拿起一塊草莓味的糖,剝開包裝,塞進嘴裏含着。
甜甜的味道,很快便衝散了她嘴裏的苦味。
“還要嗎?”慕澤晟問。
顧晚詩搖了搖頭,然而這時,她突然想起了什麼,拿起一塊榴蓮糖來,然後遞給慕澤晟。
慕澤晟:“……你要我喫?”
顧晚詩連點了好幾下頭。
慕澤晟看了一眼那塊糖,苦笑道:“榴蓮味的,我實在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顧晚詩的眼底露出幾分委屈。
他突然想起來,剛剛他哄顧晚詩吃藥的時候,好像答應過,只要她吃了藥,他什麼都答應她……
他不能言而無信,尤其是不能騙她。
所以他只好默默地嘆息一聲,然後將榴蓮糖的糖紙剝開,將榴蓮糖喫進嘴裏。
榴蓮的味道實在是讓他受不了。
但他的面上卻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
顧晚詩見他吃了,果然開心不少,還露出幾分笑意。
慕澤晟只好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他還真是拿她沒辦法。
大概是兩人的注意力都在糖上,所以,他們都沒注意到這個動作有多曖昧。
“你怎麼在船上?”顧晚詩問道。
“船已經停在島邊了。”慕澤晟說,“我昨晚就已經到了這座島上。”
顧晚詩有些驚訝:“你……昨晚就到了?”
“嗯。”
慕安淺給他打了那通電話之後,慕澤晟就讓人查了顧晚詩的遊艇出海的日期、到達小島的日子,然後提前一天來到了這座島上等她。
顧晚詩也說不上來自己心裏是什麼感覺,只能“哼”了一聲,然後小聲道:“我又沒有邀請你……”
慕澤晟無奈地笑了一下,說:“是啊,所以我厚着臉皮來了,晚詩,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顧晚詩的心裏突然柔軟一片,她微微咳嗽了兩聲,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啦,你來就來嘛……”
“但是我現在很後悔。”慕澤晟說。
“後悔什麼?”顧晚詩一怔。
難道,他後悔來這裏……
“我應該直接到船上的。”慕澤晟的聲音有些發冷,“這樣,你就不會掉進海里。”
他絕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原來他說的是這個。
“你都知道啦。”
“嗯。”
提起這個,慕澤晟就生氣。
雖然顧晚詩沒出什麼大事,可她現在發燒了,他還是心疼得要命。
在他眼裏,就算她只是一點頭疼腦熱,那都是大事。
只可惜那個叫康琪的女人已經死了。
要不然,他會讓她好好見識見識什麼叫地獄。
“昨晚海水好冷。”顧晚詩吸了吸鼻子,“幸好我會游泳,要不然,估計就要淹死了。”
她這麼一說,慕澤晟就更心疼了。
同時也更加懊惱。
他爲什麼不早點聯繫顧晚詩?
從顧晚詩沒有接他的那兩通電話開始,他的心就亂了。
跟顧晚詩一樣,他也是一個對感情毫無經驗之人。
他忍不住想,顧晚詩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他?她不接他的電話,是不是就代表了對他的拒絕?
誠然,他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可這個猜測,還是讓他方寸大亂。
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狀態。
恰好這個時候,慕氏集團跟國外的一家公司要談合作。
其實本不用他親自過去的。
但他覺得,他去國外呆一段時間,或許可以理清楚自己的思緒,搞清楚自己的心。
他需要想好,自己到底該做什麼。
他要如何跟她相處,如何好好地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若是她真的拒絕了他……他又該怎麼做?
可是在國外呆了好幾天,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慕安淺給他打電話,說了顧晚詩要去島上玩的事情。
他到底還是忍不住了。
他很想見顧晚詩。
對顧晚詩的思念,已經快抑制不住了。
一直到剛剛,站在她房間門口時,他才終於想清楚了。
他怕什麼呢?
他已經很確定,他喜歡顧晚詩。
不,應該說,他愛顧晚詩。
雖然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就已經無法自拔了。
既然是真的愛,他又何必瞻前顧後,害怕那麼多?
他不必再隱藏自己的心意。
若是她真的拒絕了他,那他也不會糾纏,不會給她帶來煩擾。
他會默默地守在她身後,一直到她願意接納他的那一天。
“你怎麼不說話?”
顧晚詩見慕澤晟一直沉默不語,又有點惱了,乾脆躺下,往被子裏一鑽,悶悶地說:“我要睡覺了,你出去吧!”
慕澤晟回過神來,笑着將她頭上的杯子掀開了一些,道:“要睡覺也不能悶在裏面,別悶壞了。”
“哼,不用你管。”
“晚詩,別鬧,你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慕澤晟給她把被子蓋好,又擡手探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
剛喫下藥沒多久,現在她的額頭還是有些燙。
“再好好睡一覺吧。”慕澤晟柔聲說,“等你睡醒,病就好了。”
“那要是沒好怎麼辦?”顧晚詩悶悶地問,“你負責嗎?”
慕澤晟愣了一下,然後笑道:“嗯。”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病沒好我負責,病好了,我也會對你負責。”
顧晚詩的心“咚”地一跳。
她只是隨口那麼一說啊!
可是,慕澤晟這話……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她的臉蛋紅紅的,也不知道是因爲發燒,還是因爲聽了慕澤晟剛剛那句話。
“快睡吧。”慕澤晟輕聲說。
“我不睡。”她突然擡手,拉住他的袖子,“你先告訴我,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聽到她這個問題,慕澤晟的心跳,也控制不住地開始加速。
“晚詩,等你睡醒,我們再說。”他反客爲主,握住了她的手,“你還生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