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地睡了一覺後,已到申時。
此時的太陽,依然光芒四射,卻不灼熱刺眼。
描了個眉塗了個脣,簡單收拾了下,就帶着桃紅和雲梅,乘坐今朝給她準備的馬車出府了。
三人出行,駕馬車的毫無疑問是桃紅,“小姐,您準備去哪裏?”
“到鬧市區就停下來,咱們下來隨便走走看看。”
“是,小姐。”
烈日當空時,原本行人寥寥無幾的大街上顯得空蕩蕩的。
而此時,寬闊的街道兩旁,各種攤子已經如雨後春筍般涌現了出來。
馬車慢悠悠地行駛了約一刻鐘,就停了下來。
下車後,穗歲說閒逛就真的閒逛起來。
所到之處,路人皆駐足,驚歎她的美貌與氣質。
穗歲早已經習慣,碰到看起來和善的,也會淺笑點點頭。
等她一離開,就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起來,分享着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
於是,不消半個下午,幾乎整條街出攤的人都知道了這是何人,並一致給她按了個“京城第一美人”的頭銜。
當然,走走逛逛的穗歲自是不知道。
但跟在她後面的雲梅,看她不上攤前,也不進店,就是偶爾在一個地方多停一會,就奇怪得很,“小姐,您不是出來逛街嗎?怎麼什麼東西都不看不買啊?”
穗歲側過身,食指在胸前晃晃,神祕一笑,“逛街不是目的,我是來考察市場了。”
“考察市場?”
這下雲梅更不解了,但穗歲也沒解釋,只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不是她不想解釋,而是感覺解釋起來麻煩,還不如等她做出實際行動來,他們就自然明白了。
一路走來,她對如今的生意行業有了個大概的瞭解。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霓裳閣”前,駐足門前,猶豫要不要進去轉轉之時,二樓眼尖的齊瑞塵就看到了她。
穗歲猶豫了幾秒鐘,還是選擇不進去。但就在她剛邁步的時候,就被人叫住了,“穗姑娘,請留步!”
轉過身,發現是沒見過的人,“你認識我?”
齊福拱手彎腰向她行了一個禮,“小的是宰相公子齊瑞塵的小廝,齊福。我家公子請您上去喝杯茶!”
聽到請喝茶,穗歲內心是牴觸的。
她雖然想去看看衣裳首飾,但並不想和人喝茶啊。
在想着如何回絕,纔不會明着拂了齊瑞塵的面子時,就瞥到了不遠處攤子前的李瑤。
桃花眼驀地一亮,“李瑤~”
隨後對齊福說道:“你去轉告你家少爺,感謝他的邀請,喝茶下次吧,但我一會去樓上轉轉。”
“好的,穗姑娘!”齊福說完就進去了。
而聽到有人喊自己,李瑤望向聲源處,看到是穗歲後,好像是不情不願地走過來,“叫本小姐過來幹嘛?”語氣傲嬌又彆扭!
看着她那“願意同你說話卻拉不下來臉”的生動表情,穗歲很不厚道地就笑了出來。
這古代的小姑娘,怎麼那麼可愛呢?
“笑笑笑,不說話,本小姐就走了。”
李瑤作勢就要走,卻被人叫住。
“哎,別,我們到裏面轉轉吧,我請客,我結賬!”
聽到要請她進霓裳閣轉轉,李瑤臉上的笑意壓都快壓不住了,“真的!”
“當然是真的,走吧!”
穗歲頭一瞥,就示意她一起進去。
李大小姐也沒再矯情,就往裏走了。
儘管傲嬌,但舉止間千金禮儀盡顯。
穗歲看着這賞心悅目的一幕,三月嬌花、大家風範,這樣的詞就跳入了腦中,眸子裏也就不自覺地帶上了欣賞的顏色。
倒是李瑤側頭一望,被她眼中的欣賞之色,給搞得不好意思了,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但仍屬於蓮步輕移,美得儀態萬千。
倆人都是啥都不缺的主,進門轉轉也只是看個熱鬧。
但一圈下來,穗歲還真是看中了一對精緻小巧的煙青紫耳墜子。
水滴形狀,淺淡似青煙、濃郁若雲霧,集爛漫與大氣爲一體,讓她一眼就愛上了。
會認識玉料,還得得益於工作期間,認識的一位開珠寶行的客戶。
學習無止境,技多不壓身,果然是恆古不變的真理!
要不然今天碰到這對耳墜,也只會說一句,真好看。
“你不買嗎?”
穗歲看着旁邊李瑤空空如也的雙手,詫異得很。
“沒喜歡的,不買,等以後上新貨再說。”
見她確實興致缺缺,穗歲也沒勉強,“那行吧!”
買了不喜歡的,無異於浪費!
到櫃檯結賬,卻被掌櫃告知又被免單了,但穗歲還是堅持給錢了。
她知道,這肯定是齊瑞塵的吩咐,也是看在她和今朝關係的份上。
她可以和齊瑞塵不來往,但他是今朝的朋友,她不能因爲自己而消耗掉他們之間的友誼!
無論什麼關係,情分被一點一點消耗,直至殆盡,緣分便走到終點。
有來有往,關係才能長久!
一旁目睹一切的李瑤,不知不覺間就瞧着穗歲“更順眼”了。
而被看順眼的穗歲,想到喝茶一事又望了望天色,日頭已漸斜。
想了想,便對掌櫃說道:“掌櫃,麻煩你一會和你們東家說下,改日有空就到家裏做客,我用家鄉特產招待他。”
“姑娘,放心,小的一定轉告。”
出了店門,穗歲轉頭對李瑤說,“有空可以來找我玩啊,反正你也知道我住哪裏。”
李瑤小聲嘀咕:“誰要去找你玩!”但臉上開心的表情卻出賣了她。
又怕她反悔似的,快速應道:“既然你盛情邀請,我就勉爲其難答應好了。”
對於她的傲嬌,穗歲也沒在意,隨後就乘馬車離開了。
李瑤的丫鬟春喜疑惑地看向她,“小姐,您之前不是挺討厭穗姑娘,現在又不討厭了?”
李瑤杏眼一瞪:“我什麼時候討厭她了?”
而這邊,穗歲走到半道上就碰到了來尋她的今朝。
馬車裏,倆人並排而坐。
她靠在他的肩上。
他攬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側目而視,溫柔彷彿要溢出眼眶,“逛得開心嗎?”
“還行吧,就是走得腳有點累。不過,我貌似和你的愛慕者成了朋友了。”
“歲歲,你又皮了,我哪來的愛慕者,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
穗歲稍微起身,就在他嘴角笑嘻嘻地親了一口:“獎勵你的!”
爲何獎勵,皆心知肚明!
而後又快速地捂住他的脣:“注意形象!”
被捂住嘴的某人,含情目裏明晃晃的笑意,淌滿了整個車廂!
他的歲歲啊,怕他獸性大發,還勾他!
她難道不知道,他所有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和對女色的抵抗力,在沾上她的那一刻,都分崩離析、四散潰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