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歲感覺原本就空蕩蕩的皇宮,更爲冷清了。
女兒嫁人後,也不可能天天再往皇宮跑。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遠海不再遠行,每天早上還會來請一次安。
木婉也時不時會進宮陪她說話。
雖然幾乎每天都是通過刷手機、練字作畫、修剪花園、彈古箏等,
來打發漫長的宮廷生活,日子不至於太過無聊。
可長期下來這樣,穗歲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了一絲無趣與懶洋洋。
今日,
快速落下山水畫的最後一筆,將筆擱置一旁,就直接進入了空間廚房。
太過無聊,那就用美食來打發吧。
一瞬間,突然好懷念幼時很喜歡嗦的一種拌粉——蓮鄉拌粉。
但因爲麻煩,幾乎很少煮。
如今用來打發無聊時光,正正合適。
說幹就幹!
適量清水入鍋,
待水沸騰後,加入米粉。
因爲蓮鄉米粉較爲堅硬,需煮最少十分鐘左右。
趁着這段時間,調製好油鹽醬醋。
又準備好一會兒所需的蔥花、香菜、生薑、剁椒、蘿蔔乾、榨菜、酸豆角、酸菜等。
此時,米粉已煮得無硬心了。
撈起,過涼水。
加入剛準備的所有配料,攪拌均勻。
一碗鮮香味美,q彈爽滑的蓮鄉拌粉就大功告成。
在拌粉的時候,穗歲嘴裏的唾液就在瘋狂分泌了。
等一拌好,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挑了一根,不帶停頓地一嗦到底。
“味道簡直絕了。”
依然好看的桃花眸都不由得亮了起來。
果然,美食能治癒一切無聊的小情緒。
嗦完一根,就沒再繼續。
她想和她的今朝一起喫。
和心愛之人分享美食,不僅美味加倍,快樂也會倍增。
裝入盤中,又撒上些蔥花和調製過的小米碎辣,裝入食盒,便前往了御書房。
剛踏進門檻,就發現自家老公正仰靠在椅背上,閉目揉眉小憩。
“老公。”
穗歲輕喚了一聲。
早已知曉是心愛妻子的今朝,緩緩睜開眼眸。
見她手上還提着食盒,又連忙起身過來接走,也沒忘牽起她的手。
當然,牽她手,永遠不會忘。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將食盒放桌案上。
自己坐好,調整了下坐姿,便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
看着他略顯疲憊的眉眼,穗歲瞬間就心疼了。
終究是歲月不饒人。
從曾經的墨發,到後來的零星銀絲,到現在兩鬢肉眼可見的微白。
他才四十四,歲月就在他身上,刻下了如此明顯的痕跡。
尤其是當皇帝后,
三天兩頭和自己運雲力完,還要勵精圖治批熬夜奏摺。
這更加劇了他頭染白霜的速度。
但不變的是,那雙依舊好看的瑞鳳眼裏,裝的從來有且只有自己。
斂了思緒,
她說道:“老公,閉上眼睛。”
他依言照做。
緊接着今朝就感受到,柔軟的纖手在自己頭上、鬢邊輕輕柔柔地按着。
好像所有的疲憊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一般。
“老公,是太累了嗎?還是碰到什麼棘手的問題了。”
“無礙,批奏摺久了,眼睛有點痠痛而已。”
順便考慮禪位的事,費神了而已。
按了一下會兒,擔心她手痠,便讓她停了下來。
眸子透底又溫柔,“歲歲,做什麼好喫的了?”
穗歲花瓣脣在他脣上貼了一下,
而後起身,打開食盒,“喏,就是這個拌粉啦。”
今朝探頭一看,“歲歲不是說做這個拌粉麻煩?”
“這不是閒得無聊,又想吃了嘛。
快嚐嚐,我剛饞得不行,都硬生生忍住了,就是想和你一起分享。”
穗歲邊說着,便將粉拿了出來,又給他遞了一雙筷子。
“好。”
他的歲歲啊,還是這麼傻!
本來莊嚴氣勢的御書房,因爲他們的快樂嗦粉,而染上了一絲煙火氣。
喫完粉,穗歲用意識從空間裏拿出了一個可按摩頭部和頸椎的小按摩儀。
因爲之前從未用過,所以率先看起了說明書。
心愛之人的認真模樣,落在今朝眼裏,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一分鐘後,穗歲放下說明書,將按摩儀戴在了他頭上,
“老公,用這個按摩儀按按,看下效果怎麼樣。”
任她給自己戴好,今朝自嘲,“想我今朝,才堪堪四十幾,竟也要用到按摩儀了。”
穗歲聞言,心裏卻不禁想,即將四十五歲了,在古代都已經是中老年行列了。
但嘴上卻說:“老公,按摩儀只是一種按摩小工具,除了孩童,不管哪個年齡段都能用。
再說,你四十多,我不也四十歲了?
你在變老,我不也一樣。”
“歲歲還是和年輕時候一樣美。”
美得讓他依然移不開眼。
被心愛男人誇自己美,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得了其中的甜蜜,穗歲也不例外。
白皙光滑的臉上,笑意甜蜜又幸福。
“好啦,老公我走了,不打擾你辦公。”
穗歲提着食盒就準備離開,但卻被一把拉住。
她以爲他想讓自己留下來陪他,無奈笑道,“老公,你戴着按摩儀休息一會兒再忙,我在這兒只會讓你分心。”
他卻突然說道:“歲歲,可還想當皇后?”
“老公你?”
今朝將她拉到椅子上坐好,“如果歲歲不留戀皇后之位,待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就禪位給永瀚可好?”
困在皇宮半輩子,是時候帶他的歲歲出去走走了。
穗歲一愣,反應過來後,雙手環上他的脖頸。
花瓣脣也隨即揚起,“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只要有你,當不當皇后真的無所謂。”
但說實話,她早就想去皇宮之外的世界看看了。
她話落,他也勾脣笑了起來,“好,夫君明白了。”
“好了老公,你自己慢慢想,想好了告訴我下就行。
只要是正確的,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無條件支持。
只是,永瀚才十九歲,能抗得起這個重擔嗎?”
“歲歲莫操心,永瀚的政治才能非同一般,我又親自教導了將近四年。
一般的國事,完全沒問題。”
“那你考慮好就行,反正我也不懂。
我真的走啦,中午早點過來喫午飯。”
他笑意輕輕淺淺地應道:“好,都聽歲歲的!”
隨後,穗歲就提着食盒離開了御書房。
而今朝則頭戴按摩儀,闔上了眸子陷入沉思。
一刻鐘後,
眸子睜開,眸底一片清明。
研墨,拿出空白聖旨。
筆走游龍地寫下了禪位詔書。
隨後將按摩儀關掉,一臉輕鬆地離開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