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罪惡之眼 >第十五章 陳舊觀念
    “那看樣子你是見過她另外一面了?”寧書藝問。

    年輕媽媽笑了笑,既然決定要和寧書藝溝通,她也就沒有再藏着掖着:“那必然是有幸見過,不然我就不會這麼說了。

    其實我跟她本來是根本就不認識,就是每天帶孩子在樓下活動的時候,時不時就能遇到她。

    我家孩子你也看到了,她是個外向的性格,看到誰都親,特別喜歡跟別人互動。

    去年夏天的時候,我女兒走路還走得不是特別穩,我帶着她在樓下玩的時候,遇到那個你打聽的那個鄧慶蓉——我本來是不知道她叫什麼的,方纔聽你們在那邊說話,才知道原來那個老太太叫鄧慶蓉。

    當時除了她之外,還有另外幾個老人在樓下,坐在陰涼裏頭躲太陽聊天,我女兒在一旁的草地上摘了好多小野花,她覺得好看,就看到誰送給誰。

    別的老人拿到花都會忍不住逗一逗孩子,我女兒又特別愛笑,一逗就笑,大夥兒都誇她可愛。”

    她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怕寧書藝覺得是她小心眼兒,與人家有矛盾纔會這麼說,趕忙解釋了一句:“我不是說非得要別人誇我孩子可愛或者怎麼樣,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孩子。

    但是喜歡可以多理會幾下,不喜歡就不用理睬孩子也沒關係,別的老人起碼錶達了對孩子的善意,那個鄧慶蓉拿了我女兒高高興興給她的小花之後,嘆了一口氣!

    她冷不防一嘆氣,把我也嚇了一跳,我以爲她家裏有什麼難事兒,一不小心被我女兒的舉動給勾起來了。

    結果她看着我女兒,說‘可惜了,是個小丫頭兒!這要是個虎頭虎腦,聰明伶俐的小男孩兒,那家裏頭的老人得多開心’!

    假如她只是單單這麼唸叨一句,我不愛聽大不了抱着孩子走開,但她立馬就又跟我說,現在條件都那麼好了,乾脆再生一個吧,而且最好抓緊一點,因爲有個說法,兩胎之間間隔越短,性別就越容易不一樣!

    她說以前她們那一代人是不讓多生,現在既然國家都鼓勵,那就抓緊時間調理身體,再生一個,免得再拖久了,間隔時間長了,再生個‘小丫頭’出來,白受罪!

    她說‘小丫頭’這三個字的時候,那語氣裏全都是不喜歡,我感覺那一瞬間,她看我女兒的眼神裏好像都帶着厭惡似的,非常不友好。”

    年輕媽媽提到這件事,還是會忍不住有些動氣,深呼吸了幾次才把方纔因爲回憶這件事而勾起來的暴躁情緒平復下來:“當時我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旁邊有一個阿姨看到了,就開口打圓場。

    那個阿姨說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是家裏頭的寶貝,再要一個孩子是正常的,不過也得看小兩口自己的意願,至於都是男孩兒或者都是女孩兒,那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鄧慶蓉一聽別人這麼說,可能是覺得這樣一來顯得自己有點重男輕女了,立馬改口,說她就是覺得,自己就是女人,女人一輩子太辛苦了,所以一想到如果自己的孩子以後也得遭這份兒罪,就覺得心裏不落忍。

    她說她就是一個自私的想法,覺得生兒子的話,自己孩子這輩子就不用再受女人的苦了。”

    年輕媽媽複述完這一番話之後,毫不掩飾地翻了一個白眼,以表達自己內心的鄙夷:“她那解釋,我信半個字我的腦袋都算是白長的!

    她要是真的身爲女人,能夠體會到女人的苦,那她就不應該咂着嘴遺憾我女兒不是個小男孩兒,然後非親非故的催我再生一個出來!

    難道她自己不知道一個女人一輩子可能最兇險的經歷就是生孩子的那一刻,最辛苦的事情就是養育子女麼?

    要我說,她純粹就是口是心非,一不小心流露出來了自己內心裏面的真實想法,被人聽見了,看別人不認同她,又立馬改口給自己粉飾!

    幸虧當時我女兒還小,根本聽不明白大人在說什麼,不然的話,孩子知道別人覺得她不管有多好,不是男孩兒都白搭,那心裏頭得是什麼感受!

    方纔我在旁邊陪孩子,聽到那幾個阿姨說她兒子有點問題,所以不能找對象結婚,我倒覺得這樣挺好的,雖然對她兒子感覺有點抱歉吧,至少不會有哪個女人遇到這麼個婆婆,那可實在是太倒黴了!”

    “謝謝你沒有顧忌‘死者爲大’,肯給我們提供一點不一樣的聲音。”寧書藝對她點點頭,表示感謝。

    “沒事,我這個人唯物得很。”年輕媽媽笑了笑,“我覺得不管什麼時候,客觀公正是最重要的,要是都本着死者爲大的原則,那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壞人了麼!

    我不是說她這個人有多不好,畢竟我跟她連認識都算不上,只不過是憑藉我自己的這個經歷,把我自己的感受和你說一下而已。

    至於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們就斟酌着判斷吧。”

    寧書藝向她道了謝之後,便沒有再繼續打擾這一對母女,扭頭去找霍巖,兩個人在這幾棟樓周圍的區域轉了轉,後面的收穫並不多,因爲很多人對鄧慶蓉都並不熟悉,即便認識,因爲生疏,遇到這種事也不願意被捲進來。

    反而還有一些人,不但自己提供不出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還要反過來想要從他們口中打聽出一點什麼“內幕消息”,讓寧書藝感到哭笑不得。

    既然打聽不到什麼,他們也沒有繼續在這裏逗留,兩個人上車準備返回公安局。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下去,寧書藝坐在副駕駛位子上,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心裏面琢磨着今天晚上估計是要在單位開夜車了,一會兒回去得給自己弄杯咖啡提提神纔行。

    霍巖在寧書藝打呵欠的時候,朝她這邊瞟了一眼:“這幾天一個人在家裏住,有沒有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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