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個正形,誰家這麼大的人了還賴着母妃沒完沒了”
母子倆正你來我往的笑鬧着,就見宮殿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宮女,一臉凝重的朝裏探了探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鄧嬤嬤見狀,忙起身走了出去。
只見兩人在門口耳語了一陣,鄧嬤嬤臉色一凜快步走了回來,回到曹貴妃身邊,貼耳說了幾句什麼。
“你先下去吧”聽完鄧嬤嬤的話,曹貴妃不覺收了眼底的笑,沉聲吩咐蕭澤道。
見突發有事,蕭澤只得慢吞吞的起了身,可是卻躊躇着不肯離去,“母妃,那李採兒的事”
“容我些日子,等想好了法子,我會讓鄧嬤嬤通知你的。”曹貴妃略一思忖,承諾道。
“謝謝母妃,澤兒就知道還是母妃最心疼我了。”一聽曹貴妃終於鬆了口,蕭澤激動的撒腿就欲往外跑。
不料剛跑幾步,又被曹貴妃給喝住了,“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咱們醜話可說到前頭,上次因着你喜新厭舊,得罪了禮部尚書,現在這李採兒可是刑部尚書的侄女,你可得對她好着點。
別人聯姻都是籠絡大臣,你倒好,領進府一個得罪一個,整天只會鬧得雞飛狗跳,輪着番的讓人跑到我這裏來告狀。”
“母妃放心吧,這次不會了,澤兒只要得了這李採兒,日後一定乖乖的,再也不出去亂混了,不信您”
“行了行了,你趕緊下去吧,最好用行動給我證明了,少說這些有的沒的。”看蕭澤一擺話下去又要沒個完,曹貴妃忙不耐的揮了揮走,將人趕走了。
這廂蕭澤前腳剛出去,就見隨後一個被披風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大步走了進來。
“大哥”見到男子進來,曹貴妃起身笑着迎道,“這個時辰您怎麼來了走了這麼遠的路,累壞了吧,喫顆荔枝,澤兒剛送來的。”
曹慎一把掀開頭上的斗篷,並沒立即回答曹貴妃的話,而是掉頭看了看那狗熊似的胖背影,“剛纔出去的可是澤兒”
“除了他還能有誰,”看了眼蕭澤的背影,曹貴妃無奈的搖了搖頭,輕笑着道,“這不,又看上李尚書的侄女了,非要想辦法弄進府去,不曾想那閨女已經過大選,眼看就要入宮了,我正琢磨着明日讓太醫院開個什麼診斷,幫着矇混過去呢”
“自古慈母多敗兒,你就這麼慣着他吧,這麼大年紀了,你瞅瞅他除了貪戀美色,都學會了什麼,簡直就是一無是處。”見曹貴妃無條件寵溺的樣子,曹慎氣得冷哼一聲,恨鐵不成鋼的譴責道。
因着父母早亡,曹貴妃可以說是曹慎這個大哥親自帶大的,長兄如父,所以從小到大,在曹貴妃面前,曹慎說話幾乎都是以長者的語氣。
“瞧大哥這話說的,”面對曹慎的責怪,曹貴妃得意一笑,不以爲意道,“再一無是處,咱們澤兒將來不還是要接管這大渝的江山,成爲那至高無上之人嗎
退一萬步講,將來再不濟遇着個什麼事,這不還有您這個舅舅左右爲他時刻護着航嗎能出什麼事呀”
看曹貴妃這一臉篤定的模樣,曹慎氣得是一口熱血都差點噴出來,“你呀你,什麼時候能長得心呢。
夜長夢多你曉得不世上之事哪有絕對的,現在大位之事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你倒想高枕無憂了。
殊不知威脅都跑到家門口,下一步就有可能將你們母子趕出這宮殿了,你倒好,還有心情在這盲目樂觀。”
“大哥您這是什麼意思”到了這會,曹貴妃終於看出了些許不對,疑惑道,“對了,你不是和皇上去運城了嗎這麼晚怎麼一個人突然過來了。這沒聽說皇上要回宮呀”
“你說是爲什麼既然偷着回來,肯定是有要事”見曹貴妃這麼半天才想起來問正事,曹慎更生氣了,隨手將懷裏一幅畫塞到曹貴妃手裏,沒好氣道,“我這有一樣東西,你先過過目再說”
“這是什麼呀喲,原來是個畫像呀。”曹貴妃邊心不在焉的打開畫像,邊笑着問道,“不就是一十一二歲的孩子嗎有什麼好看的
“認真點,重點在臉上。”見曹貴妃這神情,曹慎強壓着胸口的氣提醒道。
“臉臉有什麼好看的”曹貴妃嘻嘻笑着仍沒有太當回事,
可是待畫像全部展開,看到那孩子的五官,她人卻是突然一定,手一顫,竟差點將手中的畫給扔飛出去,“天啊,這什什麼情況怎麼會有人長成這個樣子”
看到曹貴妃的表情,曹慎心中一凜,“怎麼你也看出來了,覺得他和當年岳家那老爺子長得有些像”
“這何止是像啊,這這分明就是那個孩子呀,”曹貴妃指着畫中之人,失聲喊道,“你看這孩子脣下有顆紅痣,我記得那孩子剛生下來時,脣下好像就有這麼一顆紅痣來着。”
“看來我的預感果然是對的,真的是他了。若非如此,皇上那天斷不能突然改變決定,有這麼反常的表現。”想到鮑統領當初呈上畫像時,大渝皇的異常反應,曹慎瞭然道。
“可可是也不應該呀,”略一思忖,曹貴妃忍不住質疑道,“當年,我不是說讓他們直接處理了那孩子嗎怎麼會活到現在呢該不會只是長得相似而已吧。”
“我剛纔已經盤問過當時經辦此事的鄧巖他們了,”曹慎看了眼不遠處的鄧嬤嬤沉聲道,“他們說當時鄧嬤嬤把孩子送過去時,因着恰逢寒冬臘月,那麼冷的天,他們以爲把孩子扔下山,必定會凍死無疑,所以就沒有多管。
誰能想到,他竟然命這麼大,在那滴水成冰的寒夜裏,竟還真的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