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適應了房間的黑暗，季柔隱隱約約能夠看到清楚眼前這張臉了。 .這張臉冷漠無情，像一隻嗜血發狂的冷獅。
她看着他，勾脣輕輕一笑：“秦先生，那麼我們籤的那個合約是不是此作廢？”
季柔不是不願意走，而是要走要走得乾乾淨淨，斷得徹徹底底，以後她不想再跟這個男人再有絲毫的牽扯。
希望他爽快一些，給她一個明確的答覆，親口告訴她合約作廢，讓她有多遠滾多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合約？”他也在看着她，氣勢洶洶，怒火滔滔，再一次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以爲你用計和我睡一次，能拿回你簽下的賣身合約？”
賣身合約！
這四個字像四顆鐵釘，狠狠地紮在季柔的心口，很痛很痛，可是她仍然面帶微笑：“我以爲陪你睡一次，你會把合約還給我，原來不行啊。”
秦胤澤握了握拳頭，咬牙切齒道：“你是我花錢買來的，你早已經是我的所有物，死了你也是我的鬼，你休想我放你離開。”
季柔伸手抓住他的手：“秦先生，如果你睡一次不夠，我還可以陪你多睡幾次，直到你滿意爲止。你說好不好？”
秦胤澤像碰到細菌一樣甩掉她的手，退開兩步，“你覺得我還會碰你這樣骯髒的女人？”
說完，他甩門而去，但是他的聲音卻在房間裏久久不曾散去。
骯髒的女人！骯髒的女人！
這句話，像開了自動循環播放一樣，不停地季柔的耳邊迴響着，提醒着她，嘲笑着她。
秦胤澤說得對，此時此刻的她確實是髒的，從她染他那一刻起，她是髒了，從裏到外髒得徹徹底底。
但是她的髒是他造成的，他有什麼資格嫌棄她？
咚咚——
敲門聲響起的同時，女傭巧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季小姐，請問我可以進去麼？”
沒有等季柔回答，巧姨已經推門而入，嚇得季柔立即拽起被子蓋住一絲不掛的自己，防備地看着她：“你有什麼事？”
巧姨順手按開房間的燈，來到季柔的身邊，將手的白色藥丸遞給季柔：“季小姐，先生讓我把這個藥給你送來。”
季柔戒備道：“這是什麼藥？”
巧姨撓撓頭，結結巴巴道：“季小姐，這個藥是……是……是感冒藥，吃了可以預防感冒。”
看着額頭急出了細汗的巧姨，再聽巧姨結結巴巴地解釋，季柔很輕易明白這兩粒白色藥丸是什麼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藥應該是事後緊急避孕藥吧。
季柔接過藥丸，舉在眼前看了看：“巧姨，你們家先生想到很周到，替我謝謝他。”
秦胤澤那個敢做不敢當禽獸不如的東西不想她生他的孩子，她以爲他願意生他的孩子麼？
她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他們姓秦的，她到死也不想跟他們姓秦的有一毛錢的糾纏瓜葛。
因爲撒了謊，巧妻很心虛：“季小姐，我會把你的話轉告先生。現在你快把這藥吃了吧。”
看着手的這兩粒藥，身邊連杯水都沒有，季柔真下不了嘴，並不是她不願意喫。
巧姨很是爲難：“季小姐，先生交待過，一定讓我親眼看到你喫下。不然……不然……”
季柔問：“不然什麼？”
“不然他會怪罪我的。”巧姨脫口而出，卻又覺得這樣不太好，慌忙解釋，“季小姐，我的意思是說，要是我沒有看到你把藥喫下，你不小心感冒了，先生一定會怪罪我照顧不周。”
季柔不想讓巧姨爲難，但是又實在幹喫不下這兩粒藥丸，她說：“巧姨，那可以麻煩你幫我倒一杯水麼？”
巧姨愣了一下，立即點點頭：“當然可以。那麻煩季小姐稍等，我這去給你倒水來。”
剛剛是她的疏忽，只想到送藥，忘記吃藥需要水，幸好這個小丫頭單純，沒有多想。
不然事情辦不好，她都不知道怎麼跟楚管家交待。
季柔笑笑：“那麻煩你了。”
看到巧姨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季柔心說不出的五味雜陳，一天之間，什麼都變了。
前不久，她的親叔叔季辰東想要得到她，半夜爬進她的房間，當時她躲過了一劫，卻沒有躲過今天。
該死的秦胤澤，她把他看作恩人，他卻對他施暴。
都過去整整一天的時間了，身體的痠軟與疼痛還在提醒她，他一次又一次要她時的兇猛與殘忍。
巧姨很快回來，手裏多了一杯水，急切道：“季小姐，這下你可以把藥吃了吧。”
“當然。”季柔先喝了一大口水，再把兩粒藥丸丟進裏，再喝一大口水連着藥丸一起嚥下。
嚥下藥之後，她張開嘴讓巧姨看看：“巧姨，我把藥都吃了，你可以回去向你家先生交差了。”
確認季柔把藥吃了，巧姨尷尬地笑了笑：“季小姐，時間不早了，我不打擾你了，你先休息。”
季柔含笑點頭，目送巧姨離開。
房門一關閉，季柔掛在臉的假笑瞬間沒了，眼迸射出凌厲的恨意：“秦胤澤，你給我記好了，你今天對我的羞辱，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季柔起牀把門反鎖，拖着疼痛的身體來到了浴室，她站在沐浴頭下，用熱水沖洗自己的骯髒的身體，洗了一遍又一遍。
她覺得自己是髒的，真髒，怎麼洗都洗不乾淨。怎麼洗身都還有那個禽獸留在她身的氣息。
“對不起！風哥哥，對不起！小柔對不起你！”她一邊搓着身體，一邊不停地說着道歉的話，“風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她不停地說，不停地說，突然之間情緒崩潰，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嘩啦啦從她的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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