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第九天了，金額在四十四萬，程老，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薛子石說道。
“金額還是太少了。”程老頭有些不悅的說道。
“但是我擔心何念然會提前發現，前陣子他的手下猴子問過關於賬目的事情，恐怕是起了疑心了，如果現在何念然過來查詢賬目，看到營業額突然暴漲的話，他肯定會懷疑。”
“懷疑又如何？哪個夜場都有洗錢的嫌疑，他到時候問起來，你說反正會有他的一份。”
“還有，這些錢是我們的錢，到時候被查的話，我們也會損失很多。”
“要是拿用一百萬陰死何念然，完全值得，不過接下來把金額稍微降低，撐到這個月分紅爲止，等到何念然也分了那一份，那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程老頭繼續叮囑道。
“是。”薛子石放下手機，但他卻高興不起來，總感覺眼皮有些跳。
“砰砰……”
辦公室大門敲響了，他還沒說進來呢，大門被人推開，看到是不想看到的，他臉色頓時不悅了，心裏暗罵果然年紀還小，連點禮數都不懂。
但他還是裝出笑容，迎了去，笑道：“何總，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坐坐？不用晚自習嗎？”
“教室裏面凍成狗了，鬼才去課。”我提着一瓶威士忌兩個杯子，大大咧咧了的坐在了沙發，倒了兩杯酒後，說道：“來，薛總，我敬你一杯，這段時間，如果沒有薛總，這酒吧估計亂套了，這一杯該敬你。”
“何總客氣了，我只是在做自己本職工作。”薛子石端起杯子，謙虛的說道。
“幹！”我示意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等薛子石喝完之後，我又幫他倒了一杯，繼續道：“來這裏一個多月了，我還沒跟你喝過酒呢，今天沒事，我們好好喝幾杯。”
“何總似乎並不只是找我喝酒這麼簡單吧？”薛子石試探性的問道。
“我聽猴子說最近營業額突然暴漲，想過來問問薛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正色道。
薛子石眼睛頓時眯了眯，心裏暗想還是被發現了，他低頭沉思了一下，解釋道：“這個是酒吧最近客人增多，營業額突然暴漲也在情理之。”
“別用這話忽悠我了，說實話吧，我是這裏的總經理，有權知道到底在做什麼，如果是程老吩咐的，我接受，但至少得讓我知道是什麼情況，趁我沒時間來管酒吧，你們揹着我幹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可不答應。”我臉色一沉，有些怒氣了。
“是程……是有個朋友有些錢見不得光，所以想經過酒吧，轉一圈。”薛子石解釋道，“何總也是在道混的，應該知道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了，如果你在阿雄那邊拿到的錢，也可以通過這邊轉幾手，到時候來歷有了說明，面查起來也不會出事。當然，因爲要經過酒吧的賬目，要合法化，所以得損失一些稅的錢，了稅，也合法了嘛。”
“哦？你幫那個朋友呢？”我繼續問道。
“是一個朋友。”薛子石也不是傻子，本來剛纔都差點說出口了，但馬又改口，現在也不肯說出來，“何總放心，這個不會持續多久的，等那筆錢全部通過之後，肯定有何總的一份。”
“那你之前爲什麼不跟我說呢？”
“何總忙着要學，猴子那傢伙又看不懂，我暫時沒說。”
“行，事情說清楚好了，我們繼續喝酒。”我又彎腰去倒酒。
“可是……現在還在班時間，不宜喝多啊。”薛子石提醒道。
“也對，班是班，確實不能喝醉耽誤了工作，受教了。”我歉意道：“只是我們這班不是很輕鬆嘛？有時候都經常陪客人喝喝酒什麼的，這也沒事，再說了，我知道薛總酒量好。”
“那喝幾杯。”薛子石也不好打擾了我的雅興。
“那我們慢點喝。”我輕輕的抿了一口，端着杯子，在手裏搖晃着，問道：“薛總來酒吧有多長時間了？”
“時間確實挺久的，聽說你是外地人？在這邊安家了吧？”
“我是津門人，受程老闆關照，在這邊安家了。”
“嗯，津門是個好地方，不過這裏也不錯。”我笑了笑，一邊慢慢跟他喝酒，一邊跟他聊家常，薛總好幾次說先喝到這裏，去場子裏面看一看，但都被我拒絕了，硬拉着他喝。
繼續喝了兩杯，薛子石明顯有些急了，起身後，正色道：“何總，今天是真不能喝了，下次選個不是班的時間，我們再喝個痛快如何？”
“下次？下次恐怕我得在牢裏了吧，薛總想跑到牢裏去找我喝酒？”我冷聲道。
“我不明白何總的意思。”
“你不明白？”我搖頭輕笑，“你誰都明白，而且，現在你這麼急着想走開一會，不是想打電話通知程老頭嗎？通知他，然後程老頭再通過自己的關係讓警察來抓我，告我利用酒吧洗錢，把我送進監獄。”
“我還是不明白，在好好喝着酒呢，怎麼聊到監獄？”
“繼續裝是嗎？那你跟警察叔叔裝去吧，跟你聊了這麼久，一方面是爲了拖延時間。”我把錄音筆拿了出來，又把手機拿了出來，撥打了一個號碼出去，“可以來了。”
薛子石臉色鉅變，他跑到窗戶口，往下面掃了一眼，然後跑回辦公桌，從抽屜裏面拿出了一些錢，想開溜，甚至，爲了擔心被我阻攔，他居然還拿出了一把槍，用槍頭對準我，退向了大門那邊。
其實我壓根沒想着去阻攔，因爲等薛子石打開大門準備跑路的時候，他剛轉身，一把黑漆漆的手槍頂在了他的額頭，他一步步退了進來，手槍也被猴子給沒收了。
“薛總，老實交代是誰讓你洗錢的，或許我還可以放過你。”我笑道。
“是你，是你讓我洗錢的，你讓人來抓，你自己也跑不了。”薛子石露出了瘋狂的笑容。
“那你聽聽錄音。”我彎腰把錄音打開了。
之前一大段，直接略過了，重要的是這一段。
“那你之前爲什麼不跟我說呢？”我剛纔說的話。
“何總忙着要學，猴子那傢伙又看不懂，我暫時沒說。”
……
“薛總，對於酒吧洗錢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攤開手，“你自己都交代了，怎麼可能是我讓你這麼做的呢？你說對吧？”
“你……你好陰險。”薛子石罵了起來。
“這是我找你喝酒的另外一個原因。”我抿了一口酒，“說到陰險，其實你們我更陰險，不是嗎？爲了對付我，你們挺捨得花錢的，甚至連酒吧都可以搭進去，可惜，沒料到我會發現的這麼快。而且，你們也想讓我翻不了身，不然早點動手的話，我也發現不了啊。”
“何先生。”吳翟帶着幾個民警來了，還帶着稅務局那邊的人。
“吳警官，幾位領導，這位是揹着我洗錢的傢伙，薛子石，剛纔他都已經如實交代了事情的經過，口供在錄音筆裏面。”我拿起錄音筆，站了起來，遞給了吳翟。
吳翟客氣的朝我點點頭，然後朝着後面的下屬，吩咐道：“帶走。”
“老闆不會放過你的。”薛子石被帶走前，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嗎？”我直接拿出手機，打給了程老頭，還開了擴音，笑道：“程老，告訴您一個不幸的消息，薛子石居然揹着我利用酒吧洗錢，還好我發現及時，已經被我報警給抓了，要是繼續下去，後患無窮啊。”
“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兒子已經不是那裏的老闆了。”程老頭說完掛掉了電話。
“薛總，看來你變成了棄子了，不是嗎？”我冷笑道。
薛子石臉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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