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科俯下身子親了親他的脣,又摸了摸他細膩的臉頰,無聲嘆息了一聲,再擡眼,眸中軟弱的情緒一掃而光,又變得堅硬起來。
他沒有叫醒顧涼笙起來喫午飯,也沒有告訴他吳警官就要過來了,只是沉默地又走了出去,將粥盛在碗裏,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
喫完午飯,他收拾好餐桌,坐在沙發上,看着牆壁上的時鐘慢慢地走着,突然臥室傳出了響動,秦科眉梢一抖,走了進去。
顧涼笙擰着眉頭睜開眼睛的時候,牀鋪上已經沒有另一個人的溫度,兩道細眉深深地皺在了一起,還沒來的及想些什麼,男人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坐到了牀邊,探頭親了親顧涼笙的脣,溫聲道:“醒了我還以爲你要睡到下午呢粥我已經熬好在鍋裏了,你起來就能喝了。”
“恩”顧涼笙軟噠噠地靠在他的懷中,身體酸脹,還有些不想動。
秦科任由他依偎着自己,嗅着那淡雅的氣息,也想抱着他一起再睡一會兒,“不想起的話,我們繼續睡吧”
顧涼笙瞥了他一眼,懶洋洋道:“可是我餓了,而且睡久了,骨頭疼”說完,他又賴了一會兒,纔在秦科的伺候下穿好衣服去洗漱。
等他坐到餐桌上,慢悠悠地喝着粥,只是他時不時會眉頭輕蹙,臉上露出幾許疼痛之色,秦科道:“昨天晚上太遲了,沒找到藥膏,我今天早上去買了,待會兒給你上藥”
顧涼笙拿着勺子的手一頓,睫毛輕晃了一下,“我自己來。”
秦科眸色柔柔道:“涼笙是在害羞嗎”
顧涼笙捏緊了勺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滾”臉上卻是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就像春日裏的桃花瓣兒,鮮嫩韶麗。
沒過多久,屋外響起了敲門聲,顧涼笙喝了口粥,“去開門,瞧瞧是誰”
秦科原本稍稍溫和下來的眉宇又銳利了起來,他知道那是誰,“剛纔黃莉打電話過來,說是吳警官來找你,可能是他來了。”
顧涼笙挑眉,“都這麼多天了,他還來找我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開門。”
吳警官見到門內的秦科時,一度以爲是自己找錯了房間號,直到秦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退了幾步,“涼笙在喫飯,你進來吧”
吳警官笑了笑,跟着秦科走了進去。
此時顧涼笙已經解決了自己的午飯,擦了擦嘴,坐到了沙發上,見到吳警官的時候,處於禮貌想站起來,但是牽扯到那處後,又忍不住倒吸了口氣,在秦科的攙扶上,又重新坐了回去。
“不好意思,昨天腿不小心拉傷了,現在只能這麼坐着跟你講話了。”顧涼笙略有些歉意道。
“無妨,無妨”吳警官的一雙眼睛在顧涼笙跟秦科身上不着痕跡地轉了一圈,心中有些莫名,“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事情找你。”
顧涼笙笑道:“我知道,還是關於高健的事情吧,吳警官找到兇手了”
“還沒有,我們還在查。不過今天過來除了高健以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幫忙。”
“什麼”顧涼笙喝了口秦科倒的水,有些好奇。
秦科將白開水放到吳警官的桌子上後,自己也坐到了顧涼笙的身邊。
“這位是”
顧涼笙笑了笑,伸手與他十指相扣,“他是我男朋友。”
秦科眼裏全是笑意,在兩人十指相扣的手上輕輕落下一吻,看的一旁的吳警官面色古怪又坐立不安,這個殺傷力有點大啊,他還沒想過顧涼笙居然是同性戀。不過,這個牧犬跟他的案子沒什麼關係,人家是不是同性戀他也管不着。
“咳咳咳”吳警官輕咳了幾聲,喚回兩人的注意力後,纔開始正題道:“顧涼笙,我記得之前你有跟我說過,高健是黃宇手下的小弟,經常跟着黃宇做壞事,是不是”
顧涼笙點點頭,“對,怎麼了”
吳警官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了茶几上,“黃宇死了,五年前的時候就死了,前幾日你們高中學校擴建,屍體在小樹林挖到的。”
顧涼笙瞳孔微縮,有些震驚,握着他左手的秦科不自覺地用了力,顧涼笙有些喫痛,但是沒出聲,黃宇對秦科來說代表什麼,他最清楚不過了,年少的噩夢,童年的陰影,如果不是他,或許秦科也不會選擇離開。
秦科的手,給他安慰,秦科垂眸,看着跟自己十指相握的手,目光幽幽。
“我記得你說過,那日你跟你父母去找了校長,但是從那個時候起就一直沒找到黃宇,對嗎”
顧涼笙怔怔地點頭,“對”
“那個時候,黃宇就已經死了,所以你們纔會找不到。”
顧涼笙那用右手拿了杯子喝水,壓了壓驚,“他是怎麼死的”
“根據法醫檢測的結果,屍體的肋骨上有明顯的刺傷,應該是被人用小刀捅傷了脾腎,失血過多而死。”
秦科嘴角飛快地翹了翹,在吳警官看過來的時候,又很快地趨於平靜。
吳警官收回了視線,繼續道:“而在之前,就你跟一個叫做秦科的男生跟他發生過矛盾,而且那麼巧的,秦科也消失不見了。”
這話顧涼笙就不愛聽了,他冷着臉道:“你的意思是秦科殺了黃宇吳警官不知道你看沒看過當時的秦科,瘦小孱弱,怎麼可能會是這麼高大的黃宇的對手再說了,那天下午放學後,我跟秦科一起回家的,他又怎麼可能回去殺了黃宇。”
“黃宇是在第二天就沒有出現在學校,說明是他前一天也就是你跟秦科和他發生矛盾的那天死的。”
“”然後呢顧涼笙撇撇脣,“他這種人做的壞事那麼多,恨他的人也多,就因爲我跟秦科那天受他欺負,就被當做殺人兇手嗎秦科當時什麼情況你又瞭解多少憑什麼說他殺人潛逃看不慣黃宇的人那麼多,你怎麼不去找他們”
吳警官不介意顧涼笙的憤怒,事實上,每個被他懷疑的人,都是這樣的情緒,“我有找過當年跟着黃宇的小弟,他們跟我提了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說這話的時候,吳警官特意看了下顧涼笙的表情,他面色冰冷,嘴角不屑地揚起,“而且在黃宇帶着他們離開後,說黃宇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趕去了學校,說明是有人特意把黃宇叫到學校的。”
顧涼笙掀掀眼皮子,“哦,是誰”
吳警官有些遺憾道:“他們也並不知道,只知道是有人叫黃宇過去。”
聽到這裏,顧涼笙嗤笑一聲,聲音中帶着幾分嘲諷,“吳警官還是查清楚再來找我吧我也沒什麼好跟你講的。”
“當年高健是拍了你跟秦科的照片,所以他在幾年後見到你時,纔會想起用照片來威脅你,對嗎”吳警官出其不意道。
顧涼笙冷笑一聲,“是又如何”
“那你那次爲什麼不說實話”
“這是我的個人隱私,我爲什麼要跟你講。”
吳警官憋着氣道:“但是之前我們在高健的出租屋裏並沒有找到任何照片,而他的父母證實了,他之前回家已經把所有照片都帶走了的。”
“所以呢”顧涼笙擡高了下顎,眉宇冰冷,“是在懷疑我因爲不堪他的威脅所以殺了他,拿走所有照片還是覺得黃宇也是被我殺的證據呢警官,沒有證據,我可以告你誹謗”
吳警官風牛馬不相及地說了一句,“你現在還能聯繫上秦科嗎”
顧涼笙一愣,想直接否認,卻見秦科不動聲色地加重了相握的力度,顧涼笙不出聲,讓他說。
“我就是”
吳警官一愣,心中的猜測因爲面前的男人而越發的明朗起來了,他眯了眯眼,“方纔我們談到你的時候,秦科你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啊”
秦科面色淡淡,“需要什麼感覺驚訝喫驚惶恐這個人早就跟我沒有了關係。”
“哦,是嗎你難道就不恨他嗎”
“恨,當然是有的,但是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他也不值得。”
吳警官挑挑眉,“那高健呢他勒索顧涼笙的事情你知道嗎”
“剛剛知道的,我在跟涼笙成爲一對之前,高健就死了,涼笙也從未跟我講過這些。”
吳警官看向顧涼笙,顧涼笙點頭道:“對,我也是跟秦科進一步瞭解後,才知道他是當年的那個秦科。高健既然死了,我也不想提起這個人,就沒告訴他。”
“可以問一下你們是在哪相遇的嗎”
“我的咖啡館吳警官還有事情嗎沒有的話,我想要休息了”
顧涼笙說完這句話,秦科就站了起來,一副送客的模樣。
吳警官擰擰眉,看了倆個人一眼,決定回去再找找證據,秦科出現了,這個可是一條大線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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