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關於什麼是愛情我不知道，但是吐在車上一律五百。”
李歲看着後視鏡裏喝的七暈八素的年輕女孩，眉頭緊皺的說道。
“喂！不是吧，上次還是三百的！”
女孩胃裏一陣翻涌，手掌不斷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引起一陣波濤起伏。
李歲開出租雖然不到兩年，但是他基本上都是在夜間跑，出入的場所都是酒吧一條街類似的。
所以這種場面見得多了，絲毫沒有動搖的說道。
“一個星期前，豬肉比現在便宜一半呢，物價飛漲啊，美女。”
“咱們都這麼熟了，你還跟我計較這個？”
後排美女白了李歲一眼，隨後似乎很熱的樣子按下車窗，順手將黑色的皮質外套脫了下來，露出繡了一朵紅玫瑰的雪白肩頭。
“別跟我來這套，加這次攏共就拉過你兩次，第一次還給我吐車上了，別扯沒用的，再吐一律五百。”
李歲不爲所動，絲毫沒有感情的重複話語。
“切！”
美女見到這出租師傅油鹽不進，無奈的將外套重新穿了回去。
大夜班的，這還真有點清冷。
李歲見到美女將衣衫穿整齊了，不禁扯動嘴角，爺在大潤發殺了三年的魚，心早已經跟手中的宰割刀一樣冰冷，任何美色都不能激起他內心的盪漾。
很顯然，後面的美女是個平胸。
此時，已經是夜裏三點，女孩是從交州大旁的酒吧一條街出來的。
那裏出來的人，李歲接了不知多少，他從來沒用多嘴問過什麼，今晚爲了讓後排這個喝了大量酒精的美女別又吐在車上，他已經破天荒的說了一週以來最多的話語了。
老舊的出租車行駛在空無一人的清冷大街上。
此時，已經是十月，雖說在cz市，還沒有正式進入秋季，但是冷意在這夜裏已經有些濃了。
女孩的家住在郊區一棟筒子樓裏，有些年份了。
李歲不知道她是去酒吧上班還是幹什麼，反正自己在一條街至少見過她不下十次，而且每次都是有不同的男士陪她一起。
上次，拉她的時候，也是有一個男人一起，錢也是男人給的。
不知道爲什麼今晚隻身一人，李歲當然不會認爲她是失戀了。
畢竟，每次男伴都是不一樣的女生，怎麼可能會失戀。
本來今晚他是不準備拉她的，上一次的教訓已經足夠深刻了，他可不想體驗第二遍，可是腦海的聲音讓他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隨着一陣急剎車，淡黃車身的出租車穩穩停在了路邊。“到了美女。”李歲朝後方輕聲道。
年輕女孩已經熟睡了過去。
“美女？美女！”
嘗試性的提高了音量，李歲發現這女孩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我靠，不是吧……”
無奈下車準備將其弄醒，誰讓她車費還沒有付呢。
“美女，到家了，下車了，喂！”
李歲打開車門，輕輕搖了搖女孩的肩頭，後者醉的不行，勉強睜開。
她看了一眼李歲的臉，隨後眉頭一皺，滿嘴酒氣。
“到家了嗎？我手機沒電了，麻煩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現金給你。”
年輕女孩從車裏艱難爬了出來，還連帶乾嘔了好幾聲。
連同李歲的心臟也跟着撲通跳了好幾下，生怕她再次吐在自己的車上。雖然錢很香，但是那些東西真的很臭。
也只有像這樣的城郊纔有如此便宜破敗的樓房了。
“年紀輕輕的，喝那麼多酒是幹啥呢。”
李歲將後車門關上，終究還是沒忍住，多說了一句。
年輕女孩回過頭，看着這個還算比較正直的出租車師傅，隨後笑了笑沒有答話。
邁開步子，朝着筒子樓的漆黑樓梯道走去。
然而，就在離車不足兩米的地方，一個腿軟直愣愣的朝地面栽去。
“我去！”
李歲嚇了一跳，箭步上前，拉住了女孩的右臂。
好在他的身體素質非常人，在女孩摔倒之前，將其拉住了。要不然這一頭栽下去，他還得惹得一身騷。
“對……對不……起，我有點腿軟，您能幫扶我回家嗎？我到家就把錢給您。”
年輕女孩一頭汗，面色蒼白，整個人作勢就要癱軟在李歲的懷裏。
這傢伙不是喝酒而是嗑了吧？李歲氣不打一處來，十分後悔，自己爲什麼要拉這個姑娘，得，這下好了。
“你慢點走，扶着牆。”李歲一隻手撐着女孩的右臂，另一隻手抓着滿是灰塵的扶手，因爲年份久遠，金屬扶手底部吱呀呀的聲音迴盪在漆黑的樓道，顯得有些淒涼。
加上不知道哪一年就壞掉沒修的樓道燈，這讓李歲不禁想起恐怖片的某些場景。
就這樣步履蹣跚，堪堪將女孩攙扶到了三樓，僅僅這麼一小會，李歲已經滿頭大汗，倒不是因爲女孩有多重，而是她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刺鼻了。
好在不是五樓，不然他想死的心都有。
“謝謝你師傅，我找找鑰匙。”
女孩藉着月光，在隨身的小挎包裏翻找，李歲掏出手機，幫其照亮。
“謝謝。”
女孩蠻有禮貌的道了一聲謝。
偷看女孩包裏有什麼東西是很不禮貌的行爲，李歲也就是打開燈光的時候瞥了眼，還是看到了一些古怪的東西。
譬如套着鮮紅皮套的小剪刀，湛藍色的古怪瓶子裏面似乎裝着什麼活物，僅僅是驚鴻一瞥，也讓他有些發毛。
這妹子不會有什麼怪癖吧？李歲想到一些惡趣味的畫面不禁打了個寒顫。
年輕女孩轉過身，摸摸索索的將鑰匙插進孔裏，鑰匙孔的彈簧片撥動的聲音格外清晰。
在這一瞬間李歲甚至覺得這細微的聲音被放大了無數倍一樣。
難道是我的錯覺？老舊的木門緩緩被推開，月光趁機從樓道上糊滿了蛛網的窗戶透了進去。一股難以掩飾的惡臭撲面而來。
年輕女孩機械的回過頭，原本的酒精味以及蒼白的面容消失一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森森白骨。
靈媒介入李歲仿若沒有看到這副恐怖的臉龐。
饒有興致跳過已經屍變的女孩，看着房間裏如同人間煉獄一般的景色。
雖然整個屋子黑的很濃郁，但是李歲此時的眼睛更黑，這些黑暗根本無法阻礙他的視線。
到處都是血。
屋子裏的沙發是紅色，天花板上的吊扇是紅色，甚至連魚缸裏面的水，也是紅色。
“靈媒介入！”
比之前叫醒女孩還要輕柔的話語，迴盪在寂靜的樓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