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脣相貼時,我渾身僵住了,緊接着耳根發燙。

    心跳亂了節奏,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厲雲州。

    突然覺得,我有點搞不懂這個男人的腦回路了。

    憋了半天,我弱弱地把心裏話給吐了出來:“現在怎麼不叫‘阿瑾’了?”

    音落,他彷彿被我給逗笑了。

    下一秒,厲雲州坐到了我的對面,目不轉睛地看着我,認真道:“你不喜歡,我以後就都不那樣叫她了。”

    我擡眸,瞧見他眼眸真誠,並不像在撒謊敷衍。

    心裏突然莫名地高興起來,我孩子氣般對他說:“你如果想要告訴我,自然會主動說……”

    “我照顧姜瑜,是看在程姨的面子與情分上,至於姜瑾,我確實把她當作了知己。”厲雲州輕聲跟我解釋,“姜瑾和姜瑜不一樣,她們雖然是兩姐妹,但由於姜瑾有先天的心臟病,所以性子比姜瑜溫和內斂許多。”

    因爲身體不好,姜瑾自小被養在了海城的老家,儘管不能上學,但姜瑾喜歡讀書,在家養病的日子裏自學了不少知識。

    厲雲州第一次與他認識,是在他十二歲那年。

    他回海城的母親家祭祖,儀式結束後程嘉打算回家看看,厲雲州纏着要跟她一塊兒。

    程嘉無奈之下,便帶着厲雲州回了鄉下的祖屋。

    “那是我第一次和姜瑾認識,起初我們都很拘謹,我只知道她是程姨的大女兒。在那之前,我從沒去過鄉下,所以對周遭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在這種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趁着程姨不注意,偷偷溜去了後山玩。結果不慎掉進了一個獵洞裏……”

    “就在我往下墜的那一刻,身後有隻手拽住了我的衣服。那時我才意識到,原來姜瑾早就發現了偷溜出門的我,因爲不放心,她一直跟在我的身後。”

    “可惜她的力氣太小,不但沒有救下我,反倒和我一塊兒掉進了獵洞裏。”

    “獵洞很深,我們都摔得不輕,姜瑾更是小腿直接骨折了。我當時嚇壞了,心裏十分愧疚,嘗試過呼救,但一直沒人來救我們。就在我焦躁不安的時候,受傷的姜瑾反而安慰起了我來。”

    “她讓我冷靜,告訴我最遲天亮,如果程姨發現我們不在家,肯定會找來的。接下來,爲了轉移我的注意力,姜瑾開始和我聊天。她問起我的興趣愛好,最後我驚訝的發現,從未上過學的她非常有見解。在一些認知上,我們驚人的相似。”

    “我們興致勃勃地聊到了天亮,程姨找到我們時,我才知道姜瑾傷得很嚴重,當時連站起來都是問題。後來每次想起這一幕,我都覺得十分佩服她,她甚至比許多男人都要勇敢。”厲雲州斷斷續續地和我聊起與姜瑾的往事。

    我聽得很認真,觀察着他的表情,在提到姜瑾的時候,厲雲州的眼中有光。

    就像他自己所說的一樣,他很佩服姜瑾,認爲她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像是妒忌,又像是自卑,我不知道面對着姜瑾這樣的女人時,我要怎麼做才能比得過她?

    又或者,我不應該和她比的。

    如果她真如厲雲州口中描述的一樣,她應該也不屑於與我比的吧。

    “後來的每一個寒暑假,我都會找各種藉口去海城,順便找姜瑾玩。久而久之,我們就成爲了知己好友。”

    厲雲州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我回過神來,笑了笑,半開玩笑道:“這麼聊得來,那你當初就沒想過要娶她回家?”

    他聞言皺眉,一臉嚴肅地望着我:“阮詩,如果我對她有半分男女之情,就不會等到你的出現。”

    心尖一顫,不得不說厲雲州的這句話撩到了我的心絃。

    厲雲州對我有男女之情嗎?

    “不僅我,姜瑾她對我也只是知己之情。”他胸有成竹地說。

    對此,我保持着懷疑的態度。

    但我沒有直言,因爲我要確定厲雲州對她的心意就好。

    頓了頓,我輕聲說:“謝謝你主動告訴我這些。”

    “所以還亂喫醋嗎?”他挑眉,忽而問我。

    我愣了愣,下意識地反問:“誰喫醋了?我只是想要確定……”

    “阮詩。”他打斷我,忽而目不轉睛地看着我,一雙黑眸深邃,“我愛你。”

    像是觸電般,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我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剛說什麼?”我愣愣地開口,聲線有些發抖。

    “如果你想要確定的是這個,那麼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愛你。”厲雲州重複了一遍,沉聲道。

    我還沒回過神來,旋即被他打橫抱起。

    我嚇了一跳,見他抱着我往浴室裏走,驚慌地問:“你要做什麼……”

    “昨晚你沒回臥室睡。”他低頭看着我,俊眉上揚,語氣霸道又無賴,“欠我的是不是應該補上?”

    “欠你什麼?”我猜到了什麼,臉一下子燒得通紅,提醒他,“現在還是大白天!”

    厲雲州抱着我,不由分說地進入了浴室。

    他將我放在盛滿熱水的浴缸裏,忽而低頭在我耳畔喘息:“上次在水裏的體驗不錯。”

    “……”

    我已經羞得說不出話了,厲雲州也沒給我思考的機會,瞬間堵住了我脣。

    這一次,不再是蜻蜓點水般的輕吻。

    一場狂風驟雨之後,家傭都已經準備好了午飯。

    我在她們喫瓜的眼神中,低頭羞紅着臉扒拉着碗裏的飯。

    今天是厲嵐回國的時間,也是約定好去厲家老宅聚餐的日子。

    下午,我們帶着希希回到了厲家老宅。

    剛一進門,一個打扮時髦的小姑娘,就熱情地迎了上來:“大哥,嫂子,好久不見啊!”

    “她就是厲嵐。”厲雲州在我耳邊低聲介紹,隨即衝她微微一笑,寒暄道,“聽大伯說,你這次回國就不打算再走了?”

    “對,國內比國外好多了,什麼美食都有,我纔不要再回去!”厲嵐笑容燦爛,看的出來她是個性格爽朗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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