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緊緊抱在懷裏,有那麼一瞬間,我閉着眼都能看見一片火紅。
隔着大衣,熱浪幾乎快將我灼傷。
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我甚至以爲我和蘇煜都會死在這裏。
隨後,一陣清新的空氣灌入了胸腔,出於本能,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起了新鮮空氣。
“咳咳!”蘇煜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我猛地睜開了雙眼,瞧見他被薰得髒兮兮的臉。
“你有沒有受傷?”我關切地問他。
他搖搖頭,薄脣輕啓想要說話。
緊接着,像是體力不支般,雙膝突然發軟朝着地面倒去。
在即將摔倒之際,他抱着我翻了個身,以後背朝下的方式落地。
我硬生生地砸在了他結實的胸膛上,我沒有受傷,但是蘇煜的臉色卻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你怎麼了?!”
我嚇壞了,察覺到他的情況很不好後,我強拖着受傷的小腿,從他身上爬了下去。
“我沒事。”蘇煜還在嘴硬。
他從地上支撐着坐了起來,這時,我纔看見他後背觸目驚心的傷口。
黑色的襯衣早已被燒壞了,他後背的肌膚大面積發紅,有些地方甚至開始起了水泡。加上剛纔他爲了保護我,摔倒在地後擦破皮的地方,傷口正往外滲出血來。
我看得鼻子發酸,眼眶倏地就紅了。
“你的手機呢?你現在傷得很重,必須立馬去醫院!”我氣息不穩,聲音帶着哭腔。
蘇煜看着我,明明傷得那麼嚴重,卻還有心情挑眉玩笑道:“你都瘸了,還有空關心我?”
我纔沒心情和他逗樂,我火急火燎地去摸他的褲子口袋,找到了他的手機。
可惜在高溫中燒壞了,怎麼也開不了機了。
就在這時,我聽見了車子的聲音。
阿瑟急匆匆下車趕到了我們身邊,一臉緊張道:“蘇總!對不起,我來遲了!”
“不算遲,至少我們都還活着。”蘇煜臉上掛着標誌性的微笑,他吩咐阿瑟,“我的手機壞了,你幫我們叫救護車吧。”
“是!”阿瑟恭敬道。
片刻之後,救護車趕到,做了急救處理後,用擔架將我們送去了醫院。
醫生經過診治,給我包紮了小腿。
“雖然傷口很深,但萬幸沒有動脈沒破。現在血已經止住了,回頭注意靜養就行。”醫生告訴我。
我點點頭,問他:“醫生,我哥的傷勢怎麼樣?”
醫生說:“你說被燒傷的那位患者?背部大面積燒傷,今後可能會留疤,只能做背部的植皮手術了。加上他肺部嗆進了大量的濃煙,還需要做一個全身CT進行觀察。”
我聽得心驚膽戰,向醫生打聽清楚病房號後,一瘸一拐地去找蘇煜。
阿瑟守在病房外,見了我行了個禮,沉聲說:“阮總,蘇總剛剛睡着。”
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小窗,我看見穿着病號服的蘇煜安靜地躺在牀上。
“嗯,讓他好好休息吧。”我心神不寧,看了眼阿瑟,好奇道,“對了,你們究竟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心尖一顫,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若不是蘇煜及時趕到,我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唯一可恨的是讓姜瑜給跑了。
“阮總不用擔心,我會全力搜捕那女人的下落!”阿瑟恨得牙癢癢,看得出來他對蘇煜相當忠誠。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朱旭打來的。
我接通後,朱旭確認了我的安全,鬆了一口氣,輕聲道:“太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接到消息,厲總剛剛也甦醒了。”
朱旭不太清楚箇中經過,更加不知道是姜瑜綁架了我。
我也沒打算告訴他。
厲雲州醒了,這無疑是一件好消息。
經歷了一番死裏逃生後,我突然很想第一時間見到他。
我說:“我和他就在同一間醫院,我現在去他的病房。”
掛斷電話後,我坐電梯去了厲雲州的病房。
滿心歡喜地推開病房的門,見到姜瑾的一瞬間,我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雲州”兩個字如鯁在喉。
姜瑾就坐在病牀邊,手裏端着一隻湯碗,正用勺子攪拌着裏面的液體。
“雲州,這湯還有些燙,得再冷一會兒才能喫。”姜瑾溫婉道。
“好。”厲雲州淡淡應了一聲,他擡眸看見了我,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
姜瑾愣住,順着他的目光也發現了我。
隨即,她衝我笑了笑,親暱地招呼我:“阮詩姐,你來了。我正好給雲州熬了湯,有多的,你要喝一點嗎?”
我心中一陣惡寒,姜瑾和姜瑜兩姐妹簡直是太噁心了!
我眯起眼睛,淡淡掃了一眼厲雲州,冷笑道:“看來是我打擾到二位了。”
說完,我轉身想走,厲雲州突然叫住了我:“老婆!”
我渾身一顫,雙腳如同灌了鉛般,杵在原地邁不開腿。
我回頭看向他,面無表情地問道:“厲總,還有什麼吩咐嗎?”
厲總的臉色凝重,倏地皺起眉頭。
“雲州,是我打擾到你們。我先回去了。”姜瑾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白兔般,委屈且倉促地起身離開。與我擦肩而過時,她彎起脣角看着我,用脣語無聲地對我說,“好戲纔剛開始。”
她正欲出門,我猛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或是沒預料到我突然的動作,姜瑾一臉震驚地停住了腳步。
“阮詩姐,對不起,是我不應該來醫院。可雲州是因我而受傷,我心裏實在是愧疚!”她又恢復了那副楚楚可憐的小白兔模樣,佯裝瑟瑟發抖地注視着我。
我眯起眼睛注視着她,薄脣輕啓,冷笑道:“姜小姐好深的心機,自己在醫院裝好人,背地裏卻指使你妹妹綁架我。”
“你說什麼?!”姜瑾驚得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