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房間門被推開,一位洋醫生走進來,是個面帶笑容,十分親切的女人。
她禮貌地衝蘇煜問好:“蘇先生,您說的那位小姐可來了?”
蘇煜的目光看向我,我尷尬地衝那位醫生笑了一下,頭髮還溼漉漉的沒有吹乾,這第一次見面屬實有些不太得體。
蘇煜把傭人都遣退了出去,對我低聲解釋道:“這是我事先就約好的醫生,她是西醫學和心理學的雙博士。”
我詫異地打量了一眼那個醫生,然後又看向蘇煜,心裏一陣寒意。
“事先就約好了?所以你料定了我一定會跟你來米國是不是?”我感覺自己就像蘇煜手上的另一枚棋子,我以爲我有所選擇,但其實都是蘇煜早已策劃好的。
蘇煜沒有回答我,只是按着我的肩膀,讓我坐在牀上,“現在當務之急,是你的焦慮症,還有U3藥物對你造成的影響。”
“我不需要!”我掙開蘇煜的手,我知道我的焦慮症很難治好,而且U3藥物的後遺症就連喬栩都沒把握根治。
我仰起頭,直視蘇煜的雙眸,試圖從他的眼底看出他的意圖,我一字一句反問道:“蘇煜,你說過,我只是陪你來國外一趟,我們很快就會回去的。你找醫生來爲我治病,是不是想借由我的病將我一直拖在米國?”
四目交匯,蘇煜深邃的眸子裏盡是難以看透的深沉。
他突然譏諷地笑了一下,“你對自己的病就這麼沒信心嗎?”
“瞧瞧你現在這副樣子!連泡個澡都能昏睡過去,無論身體還是心理都柔弱的不堪一擊,你以爲單憑這樣的你可以解決什麼問題?就算希希回到你身邊,你都沒能力照顧好他!”
蘇煜的話深深戳中了我的痛處。
希希,我要照顧希希。
但我的焦慮症近期發作的已經越來越頻繁,若是當着希希的面前發作,只會嚇到希希。
蘇煜扣住我的肩膀,冷聲道:“我可是把米國權威的醫生找過來給你了,如果你連自己這關都過不去,那報仇什麼的,我看你也不必再想了。”
我緊緊咬着嘴脣,我明知蘇煜在用激將法,可我卻覺得他的每一句都說到了我的痛處上。
他說的沒錯,我必須要強大起來,才能讓那些曾經傷害我和黎雪的人得到懲罰!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擡起頭,望向那個醫生,“我會好好配合你治療。”
蘇煜這才退出去,讓出空間給醫生來慢慢了解我的病情。
女醫生的嘴角一直帶着笑容,一直耐心安慰我不要緊張,“你不要有過多的心理負擔,其實大家多多少少在心理上都會有一些問題的。”
她柔和的聲音讓我心裏逐漸建立起了信任感,對她扯出一個笑容,輕聲說道:“謝謝你。”
“我們年紀相仿,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Luna。”Luna一步步引導我跟她溝通,通過我和她之前的交流來試探我的情緒變化。
原本應該是漫長的兩個小時,可在Luna的溝通中,時間好像過得很快,我對她也毫不保留的告知了我每次發作時的情況,Luna也爲我簡單的制定了一些治療方法。
Luna自信一笑,“當然,她的症狀其實更多是心理上引起的。只要打開心裏的結,慢慢疏導,焦慮症是回治癒的,而不是一直憑藥物來壓制,那樣只會適得其反。”
“那U3呢?”蘇煜緊皺的眉頭絲毫沒有舒展。
我怔怔看着他,一時分辨不出他是不是真的關心我。
Luna沉默了一下,語氣不似剛纔確定:“初步來看,U3對她的影響已經產生症狀了,但並不強烈,如果後續症狀沒有加重,問題應該不大。”
蘇煜瞭然的點了點頭,但冷沉的臉色未有半分緩和。
讓傭人送Luna離開,我本來也打算上樓休息,卻被蘇煜叫住。
“小詩,我有件事需要你配合。”
我狐疑地看向他,只見他指了指茶几上的禮盒,“這是給你的,明天晚上我需要你穿着它,跟我出席一個晚宴,我缺一個女伴。”
那個禮盒格外精緻,我拆開上面的帶子,裏面是一件高級定製的禮服,裙襬和領口都有鑲嵌小顆的鑽石,價格肯定不低。
下這麼大的手筆送給我禮服,我開始對他明日的宴會產生興趣。
“要我陪你去也可以,你總該告訴我是什麼宴會吧?我至少心裏要有個打算。”
蘇煜站起身,從櫃子上拿過來一份請柬,遞給我,“米國上流人士的品酒宴,承辦人是米國最有名氣的酒莊老闆。在這次宴會上,你能見到很多從雜誌上才能看到的商業巨鱷,這些人脈關係,對你來說百利無一害。”
我盯着那份請柬,雙眸微眯,像這些大人物,那手上的勢力可都是非同一般,若是能攀上他們,那簡直就是打開了自己的人脈網。
而且黎興的兒子黎澤也在米國,黎興可是很寶貝他這個兒子,幾乎黎澤就是黎興的軟肋,我若是能夠拿捏住黎澤,那也是給黎興的一個迎頭痛擊。
我當即欣然答應:“好,我陪你一起去。”
剛到米國,蘇煜就好似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白天在別墅裏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但不管他多忙,午飯和晚飯都是陪我喫過才離開。
在米國的第一夜,不知是時差的問題還是心裏裝了太多事,我一整夜翻來覆去都沒有睡着。
次日一大清早就下了樓,卻發現蘇煜比我醒的還早,已經坐在餐桌上喝起咖啡了。
“早。”我象徵性的問候了一聲,便在他旁邊坐下,但傭人上來的並不是早點,而是厚厚地一堆關於米國商業大亨的個人資料。
我緊皺着眉心,看着這厚厚地資料,只覺得心裏一陣煩躁,一個頭兩個大。
“大早上的,你打算讓我喫這個?”我轉頭看向蘇煜,刻意壓制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