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喬雷爾的眸光閃爍着試探,讓我心裏有些發慌,下意識地用餘光在人羣中尋找蘇煜,卻沒瞧見他的身影。
“既然小姐認識我,那我還沒請教小姐你的名字。”
“阮詩。”我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總覺得像喬雷爾這麼大的人物,突然接近我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着實反常。
喬雷爾輕念着我的名字,繼續追問道:“你在米國從事的是什麼行業,或許我能幫到你。”
我一時語塞,這一點我和蘇煜並沒有設定過,爲了避免穿幫,我只有實話實說。
“我剛到米國,對這裏的情況還不太瞭解。”我尷尬地笑了一下,“目前還在對各行業考察當中。”
喬雷爾挑了挑眉,向我遞出了一張名片,“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來我們集團上班,我可以給你個高管的位置。”
我錯愕愣住,對於喬雷爾突然拋出來的橄欖枝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這些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對視上喬雷爾熾熱的目光,我心裏陡然一個哆嗦,腦子裏浮現出一些不好的意圖,對喬雷爾也頓時充滿警惕。
我沒有拿起那張名片,而是婉言謝絕:“多謝史密斯先生的擡愛,但我想憑藉自己的能力打拼事業。”
“我去下洗手間,祝您宴會上玩的愉快。”我站起身,找了藉口便匆匆離開。
和喬雷爾的相遇讓我全部的神經都緊繃起來,脫離之後我便躲到了車上,回想起剛纔喬雷爾看向我的眼神,後脊一陣寒意。
不過片刻,蘇煜也上了車,我正要同他講起剛纔經歷,卻被他先行開口。
“見到喬雷爾了是吧?看你表現的着實有些慌。”他的語氣淡然,就像早就料到我一定會遇見喬雷爾一樣。
我愕然看向他,語氣有一絲埋怨:“你都看到了?那爲什麼你不過來?”
“如果我過去,喬雷爾懷疑我們的關係,他立刻就會離開。”
見蘇煜好似對喬雷爾一副很瞭解的樣子,我愈發覺得古怪。
我抓住他的胳膊,惱然地目光緊盯着他,“蘇煜,關於喬雷爾的事,你是不是還隱瞞了我什麼?你料定喬雷爾見到我一定會跟我搭話是不是?”
蘇煜垂下目光看向我抓着他胳膊的手,眼神閃過一絲無奈,“小詩,你要學會沉穩。真正的強者是不會將喜怒都形於色的。”
我現在根本管不了這些,我只想問清一個真相。
“你回答我!”
蘇煜淡淡“嗯”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喬雷爾雖然被他的前妻背叛,但他一直深愛着他的前妻,而你,恰好和他前妻的容貌有七分相似。”
我這才恍然明白爲什麼喬雷爾看向我的眼神帶着一種說不清的情愫。
下一秒,我意識到什麼,不顧言語的犀利,直截了當地質問道:“所以,你讓我陪你來參加宴會,其實真實的目的是讓我勾搭喬雷爾?”
“想在米國站穩腳跟,要麼有強硬的靠山,要麼有過硬的實力。”
我啞然,無法反駁蘇煜的話。
但喬雷爾的名片已經被我拒絕了,只怕蘇煜的算盤要落空了。
蘇煜卻不以爲然,頗有自信的說道:“不過你今天沒接受喬雷爾的名片反倒是樁好事,否則喬雷爾一眼就會認定你是貪圖他錢財勢力的女人,欲擒故縱,才能更吸引男人的興趣。”
聽他口中說出這些話,我心裏並不舒服。我暗暗打量着蘇煜,總覺得自己就像第二個俞晨君,成爲了一顆被他利用,任由他擺佈的棋子。
雖然他口口聲聲都在說爲我的以後做打算……
回到別墅,我一句話都沒跟蘇煜多說,直接就回了房間。
傭人已經把洗澡水都放好,我換下禮服,泡了個澡,就打算休息了。
偏在這時,房門被敲響,傭人輕聲說道:“阮小姐,先生讓廚房煮了夜宵,請您下去喫。”
“我沒胃口,我要休息了。”我冷聲拒絕,實則是並不想見蘇煜。
我應該信任他的,可今晚的種種,讓我對他又多了分警惕。
又是一夜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失眠的煎熬讓我的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
我從樓上走下來,蘇煜並不在,但Luna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衝我揮手。
“阮詩,你這兩日感覺怎麼樣?”
我苦澀一笑,坦言道:“這兩晚一直在失眠,平時總會覺得莫名心慌煩躁,很難平靜下來。”
我求證地看向Luna,“真的可以斷藥嗎?我覺得斷藥之後我的焦慮症好像更嚴重了。”
“你不要太緊張,要學會給自己放鬆。”Luna捏了捏我的肩膀,突然提議道:“今天外面的天氣很好,我們出去走走吧。”
出去走走?
我點了點頭,從我來米國,蘇煜就一直將我禁錮在這棟別墅裏,我以爲他和厲雲州無異,都是控制慾極強的人。
但現實是我離開別墅時並沒有人阻攔,我完全可以行動自如,什麼禁錮什麼控制,都是我自己套給自己的枷鎖。
Luna看到我臉色的變化,拉住我的手,輕聲說道:“阮詩,你要學會讓自己走出來,放鬆一點。”
對視她柔和的目光,我抿了抿脣,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有些情緒,並非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
我們來到郊區的一個生態公園,入眼一片讓人神清氣爽的綠意,空氣都是直入肺腑的清新。
偌大的草地上,相互依偎着的小情侶,推着嬰兒車的夫妻,遛着狗的年輕少女……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愜意和諧。
Luna柔和的聲音飄蕩在我耳邊:“其實生活遠比我們想象中簡單,每個人內心真正想要的不過是一份純粹的感情,和一直安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