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並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黎澤搓了搓手,繼續堆着笑臉與我攀談,“緹娜小姐今晚的出場真是豔壓羣芳,全場的焦點都在你身上了。你身上的這件禮服雖美,但在你的氣質的襯托下還是略遜一籌。”
好一張會討人歡心的嘴,可惜我並不喫這一套。
既然我的身份是珠寶富商的妹妹,自然是眼高於頂,豈會因爲幾句誇讚就暈了頭?
我扯出一個冷淡的笑容,語氣中帶了兩分嘲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晚應該是珠寶盛宴,但看先生你,似乎並不符合今晚的宴會主題。”
黎澤沒有絲毫尷尬,反而機智回答道:“跟赫爾先生這些珠寶大亨們相比,我不過是珠寶界的螻蟻,怎麼敢喧賓奪主呢!”
我挑了挑眉,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分欣賞,“你倒是謙遜,不像那些富家子弟,有點小成就就目中無人。”
聽到我的誇讚,黎澤低頭笑了一下,始終保持着紳士風度,跟我閒聊了一些關於珠寶的話題。
似無意般,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頸間,羨慕的說道:“剛纔跟你聊的那些珠寶雖然都是頂級的貨色,但跟你現在佩戴的這條藍寶石項鍊相比,都有失光輝。”
“我這條嗎?”我漫不經心地拿起藍寶石吊墜看了一眼,隨口說道:“我對珠寶的瞭解不多,只不過是跟着我哥哥學到了一些皮毛。至於這條項鍊,是我們在歐洲旅遊的時候,無疑間在一戶人家家裏看到的,當初他們急用錢,說是將傳家寶賣給我們,我瞧着挺好看的,就收過來了。”
一聽我並不懂珠寶,黎澤的眼裏閃過一道促狹的光。
我毫不在意地將項鍊摘下來,遞給他,“看你對珠寶瞭解好像很多的樣子,不如替我估個價。正好我想拍賣掉它。”
黎澤的雙眼都在放着光,他強作鎮定地看着我,可仍然掩飾不住他面上的興奮。
他同我確認道:“你真的想賣?”
我一臉單純的點了點頭,“是啊,我正爲慈善捐助的事情發愁呢!我已經公開聲明瞭會對那些貧困兒童進行救助,但這筆錢我哥不會給我出,我就想着可以賣掉這條項鍊去捐款,也算物盡其用了。你可以幫我估一下價格,我也好心裏有個打算。”
看我再次將項鍊遞過來,黎澤緊咬着嘴脣,剋制着心裏的激動,小心翼翼地將項鍊接過去,滿眼都是對這條藍寶石項鍊的喜愛。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心裏便一陣得意。
看來,魚兒按照計劃很快咬勾了。
但他還是很謹慎地說道:“這條寶石項鍊的價值不菲,但要具體估價,還需要專業的儀器進行檢驗。”
他依依不捨地將藍寶石項鍊還給我,又從西裝內側口袋裏拿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我,“緹娜小姐,剛好我是管理珠寶拍賣行的,我們拍賣行經手的珠寶都會賣出很可觀的價格,絕對不會讓您失望。如果您真的想要拍賣這條項鍊,或許可以考慮跟我們合作。”
“隨時恭候。”
看到黎澤眼裏的迫不及待,我突然明白蘇煜對他的瞭解有多透徹。
或許美女對他沒有誘惑力,但是珠寶的誘惑力他可抵擋不了。
恰時,我的手機鈴聲響起,蘇煜的電話打過來,我抱歉地衝黎澤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哥哥叫我回去了,後會有期。”
就在我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我臉上的笑容頓然消失,單純的眼神驟然冰冷,壓制的仇恨從心底涌起……
回到車上,蘇煜看到我的表情,就猜到了幾分。
“看來一切都進行地很順利。”
我將黎澤的名片遞給他,冷哼了一聲,“如你所料,他對這條寶石項鍊很感興趣,而且他已經相信我一定會找他合作。”
“做的不錯。”蘇煜滿意地應着,然後遞給我一份文件,“在上面簽字。”
“什麼?”我狐疑地打開文件夾,那裏面竟然是一份公司股份合同,上面的註冊法人是我。
看到我不解的目光,蘇煜解釋道:“我以你的身份註冊了這家珠寶公司,有了這個身份,黎澤很難不去接近你。而這家公司,也會成爲我們最有力的反擊武器。”
我對蘇煜沒有一絲懷疑,也理解他的安排,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在上面簽了字。
爲了做戲做全套,我每天按部就班地到公司打卡上班,公司裏的人員雖然不多,但都是蘇煜的得力手下。
剛在辦公室坐下,就接到了蘇煜的電話。
“爲了你的安全,我特意給你安排了一個助理。有什麼情況她會隨時幫你。”
助理?
我剛掛斷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看到走進來的人,我的眉頭不禁蹙緊。
蘇煜還真是會選人,找了個把我視若情敵的人來跟我做助理?
袁月一身黑衣站在我面前,冷着一張臉,看向我的目光灼熱,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我冷哧了一聲,“剛纔還在想蘇煜會派誰過來,沒想到居然是讓你當我的助理,這恐怕你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袁月冷哼了一聲,“阮詩,別以爲先生現在幫你你就可以爲所欲爲,你真以爲他是派我過來保護你的嗎?不過是監視你在公司的一舉一動而已。我勸你還是老實點,不要對先生動不該有的心思。”
這種充滿佔有慾的警告讓我覺得可笑,我站起身,饒有興致地走到她面前,“袁月,不提感情,我和蘇煜現在至少是合作關係,你在合作伙伴面前如此刻意挑撥,你猜我告訴蘇煜之後,他會如何看你?”
“你……”袁月被氣得語塞,卻也只能憤憤不甘地轉身想要離開。
“等等!”我叫住她,敲了敲桌面,“作爲助理,該做工作該不會要我來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