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牀上,手機早就被他們搜走了,根本沒有可以聯繫上外界的設備。
但只要我明天沒有按時出現在公司,袁月一定會打我的手機,如果沒有人接聽,袁月一定會心中起疑,調查我的行蹤。
只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抓到了哪裏,姜瑾做事縝密,只怕袁月查不到我的行蹤。
這時,房門被暴躁地敲了兩下,根本不需要我應答,下一秒房門就被打開。
安嬸走進來,手裏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是一碗粥和兩道小菜。
她將飯菜放在牀頭櫃上,然後命令式的口吻說道:“快點喫!”
我此時毫無胃口,試圖跟她談判。
“我知道你也是受人吩咐纔不得已來照顧我,我只想見見你老闆,我們之間或許有誤會,我想當面聊清楚。”
想到昏迷前姜瑾的那些話,這一切一定是姜瑾安排的。
安嬸直接冷哼了一聲,將那碗粥強行塞進了我手裏,並且抓住了我的手,“少耍花樣!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手上的溫度很燙,可是我的雙手被禁錮着,想放手都放不了。
安嬸繼續說道:“只要你安分些,我們就能過上好日子。”
說完,她終於放開了我的手,但此時我的手已經適應了這份燙手的溫度,並未放下手中的碗。
我毫無胃口,可安嬸就站在我身邊,一直牢牢地盯着我,明顯是要監督我喫完才肯罷休。
我也顧及自己腹中還懷着孩子,即便不想喫還是往口中塞了兩口。
但這兩口剛下肚,我就感覺到胃裏一陣攪騰,一陣噁心突然上涌。
我想將碗放回托盤上,可強烈的乾嘔讓我的動作慌亂,竟然打翻了整個托盤。
瞬間,飯菜全部倒扣在地上,我也根本無心去管,拼命想壓下這份不適感。
“誒呀!”安嬸刺耳的尖叫聲讓我的眉心又緊了緊。
她憤懣地斥責着:“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給我找麻煩是不是?”
我想解釋,可有一陣胃裏翻騰,讓我再次乾嘔起來。
看我這副樣子,安嬸一臉的嫌棄,叫傭人進來。
“去叫家庭醫生過來一趟,然後找人把這裏清理了。”
傭人應了一聲之後離開,我心陡然一沉,臉色更加蒼白。
不能讓醫生來!
一旦醫生給我檢查,一定會發現我懷孕的事。
“不用叫醫生。”我自己明顯能夠感覺到聲音中的無力,卻仍然強打起精神解釋:“我沒事,只是腸胃不適的老毛病罷了,不需要看醫生。”
安嬸卻冷眉看向我,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個時候就別諱疾忌醫了,萬一你死在別墅裏,我可承擔不起這個風險。”
說完便走出了房間,而後兩個傭人提着清潔工具走了進來,要打掃這一地的狼藉。
“實在不好意思,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客氣的同傭人說着,並且上手幫忙,“我來幫你們吧。”
就在傭人想要拒絕時,我已經拿起了盤子,站起身想要放到推車上,故意手一抖,盤子從半空跌落,“啪”的一聲摔了個四分五裂。
說話間,我的腳不動聲色的將一塊碎瓷片踢進了牀底。
傭人此刻對我的不滿已經達到了極點,伸手將我推開,陰陽怪氣的說道:“您身份多尊貴呀!還是離我們這些粗活髒活遠點兒吧!少給我們找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我順理成章的站到了一旁,冷眼看着她們收拾。
此時胃裏的不適感已經消退了幾分,只是渾身仍然提不起力氣。
我不禁心裏有幾分發慌,等下醫生來,我絕不能讓他靠近我。
傭人清理完房間離開,我則勾出了那塊破碎的瓷片,在手上把玩。
不多時,醫生就被安嬸帶了進來。
“讓醫生給你好好檢查一下吧。”安嬸的話剛說完,就看到了我手上的碎瓷片,當時臉色就變了。
她緊張的看向我,“你拿着它做什麼?”
同時她怒斥傭人:“你們是怎麼幹活的?!爲什麼房間裏會有碎瓷片?!”
傭人被罵的不敢出聲,我卻故意當着安嬸的面,用碎瓷片在手腕上輕輕的划着。
“真好玩!”我出聲的笑着,裝瘋賣傻道:“只要我再用力一點,呲的一下,就會有血冒出來了。”
安嬸顯然被我這副樣子驚到,緊皺着眉頭,想要向我靠近,卻被醫生攔住。
“她應該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現在怕是發病了,你不要靠近刺激她,否則她真可能會自殺。”
安嬸臉色一沉,“那怎麼辦?任由她這麼折騰?”
“我來。”醫生試探着向我走過來,柔聲細語的哄着我:“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們可以是朋友……”
“朋友……”我喃喃念着,嘴角的笑意不斷加深,就在醫生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猛然舉起了手上的碎瓷片,直衝他的臉而去,“那我教你玩!”
醫生被嚇的一個哆嗦,幾乎本能的將身體後仰,慶幸自己的臉躲過一劫。
而也是因爲這個突然的動作,我手上的力道沒有控制好,碎瓷片割傷了手指,鮮血滴落在地上。
我這副神智不清的樣子成功騙過了醫生,他驚魂未定地站在安嬸身邊,無能爲力的搖了搖頭,“她這種情況我也沒有辦法,除非找專業的精神醫生。”
安嬸猶豫了一下,將醫生送走,然後命人在我房門口守着,一是防止我出意外,也是別讓我跑出來。
隔着門板,我側耳細聽,聽到了安嬸在給別人打電話。
“老夫人,是我。”安嬸的聲音格外諂媚:“是,我已經將別墅都封住了,她肯定逃不出去。”
老夫人?
我眉頭緊擰,心裏存了懷疑。
安嬸背後的人竟然不是姜瑾?
我屏息認真去聽,安嬸的語氣多了幾分預存。
“她剛剛腸胃不適,我給她請了醫生來看了一下,但她的狀態有些反常,醫生說她可能有精神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