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癒合的不錯,只是還是要小心,不要碰水,避免感染。”
也正因爲這幾日的朝夕相處,讓我和厲雲州之間好像回到了以前。
替厲雲州重新包紮好傷口,醫生轉身來拆我脖頸的紗布。
紗布一圈圈落下,露出我脖頸上那筆直的疤痕。
厲雲州的目光一時盯着我,看到那道疤時,他的眸光閃爍了一下,滿是心疼。
醫生的指腹擦過我的脖頸,“傷口已經沒問題了,已經有新肉長出來了,這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可以出院,我心裏鬆了口氣,我已經好多天沒回家了,對張嫂一直說是在外出差,但心裏實在不放心希希。
可厲雲州的眉心緊皺着,不放心的問着醫生:“她脖頸上會留疤嗎?”
“一般來說是不會的。她的傷口得到了及時處理,沒有感染,應該是不會留下痕跡的。”醫生寬慰着我們,“而且現在醫美行業這麼發達,就算是留了疤,很容易就可以被處理掉,所以不必擔心。”
我伸手撫摸着脖頸,不用看也知道會有多嚇人,但想想還有些後怕。
如果不是厲雲州及時出現,那把刀割破的就不只是我的毛細血管,而是頸動脈了。
醫生離開之後,厲雲州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我的傷口,擡起手想要觸碰,卻縮了回去。
看到他眼中的自責,我寬慰道:“醫生不是都說了沒有問題嘛,而且也不會留疤。”
厲雲州不以爲然,自責地說道:“如果我早到一點,或許你也不會受傷。”
厲雲州的話讓我心頭一動,劃過一股暖意。
我在慶幸自己撿回一條命,而厲雲州卻是心疼我受了傷。
“好了,別再想了,我們兩個都好好的,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衝厲雲州綻開一個笑容,“我削個蘋果給你喫。”
我坐在厲雲州牀邊,用水果刀熟練地削着蘋果,可不知怎麼,突然胃裏一陣噁心,我扔下了水果刀,伸手捂住了嘴巴,想要忍過這陣噁心,可是這種難受卻越來越強烈。
我站起身,慌亂的衝進了衛生間,一陣天昏地暗的嘔吐,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在翻騰着。
“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厲雲州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伸手順了順我的背,遞給我一杯水。
把胃裏吐空了,也就舒服了幾分。
我漱了口,撐着馬桶蓋想要站起身,腳下卻是一軟。
厲雲州一把扶住我,下一秒,我只覺得天旋地轉,被厲雲州橫抱在了懷裏。
這讓我的心跳砰砰快了幾分,逐漸恢復理智,着急的勸道:“你身上有傷,不能用力,放我下來吧,我沒事了,我自己可以走。”
我輕輕掙動了兩下,想要讓厲雲州放開我,可是他卻更用力的抱緊了我。
“別亂動,否則真的可能扯開我的傷口。”
聽到他這話,我瞬間乖乖的一動不動,任由他將我抱到病牀上,而這一幕都被門口來查牀的小護士看在了眼裏。
小護士故意乾咳了兩聲走進來,脣角帶着笑意。
“你們夫妻間的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
厲雲州擡眼看向我,眼中閃爍着得意,對於“夫妻”二字,他很是歡喜。
我正想要解釋,小護士便一臉羨慕的看向我,“您真幸福,能遇到一個願意爲你豁出性命,而且還無微不至照顧你的男人。這可是我們求都求不來的!”
我尷尬地笑了一下,看着厲雲州被誇讚後得意的表情,只有滿心的無可奈何。
小護士厲雲州測了體溫,量了血壓,看他精神狀態很好,傷口也沒有滲血,還是提醒了一句:“知道你是心疼老婆,但是也不能不顧自己的傷,好不容易傷口開始癒合,可別再出什麼岔子了。否則我們主治醫生又要暴跳如雷了。”
經護士這樣的一番調侃,厲雲州心虛的看向我,我則故意冷着臉不理他。
離開之前,小護士的目光無意間落在了我微微隆起的腹部,恍然想起什麼。
“對了,婦產科那邊的醫生讓我提醒你,別忘了去做孕檢,看你這肚子應該快四個月了吧?還是要多加小心的。”
我這纔想起之前預約的孕檢時間已經過了,難怪醫生會催。
下午,婦產科的林主任給我打了電話,她明天上午剛好沒有預約,讓我過去做產檢。
林主任如此用心安排,我又怎麼能拒絕?
“好,我這就過去找您。”
不想厲雲州跟着我,次日一早,我撒謊說公司有事,必須要回去處理,不能繼續在醫院照顧他。
“我給你安排一個護工吧,這樣我也能放心一點。”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看到了厲雲州表情的失落,但他還是安慰着我:“公司的事要緊,我讓朱旭過來就行,不用請護工。”
“那好吧,你有任何情況隨時聯繫我。”
在厲雲州面前說謊,我多少有些心虛,但以他的脾氣,如果知道我去孕檢一定會想要跟着,一是擔心他的傷,也是怕在孕檢時的氣氛尷尬。
我一個人到婦產科掛了號,根據林主任的安排進行了檢查,各項指標都正常,孩子發育得也很好,林主任也露出舒心的笑容。
“因爲考慮你之前有早產經歷,該擔心這胎不穩,不過現在一切正常,而且胎兒很穩定。”
我也放心了很多,伸手撫上小腹,微隆的弧度讓我感覺到莫名的心安。
看來這個孩子也是願意選擇我做他母親的。
林主任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刻意強調讓我保持孕期情緒積極。
從婦產科樓走出來,我順便給自己辦了出院的手續。
家裏,公司裏一大堆的事情需要我料理,我不可能一直在醫院陪着厲雲州。
晚上回到家,家裏出奇的安靜,讓我十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