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開那張照片前,我心裏還有些莫名的慌亂。
哪怕我認定蘇煜過世,此時心中仍然揣着一抹希望。
點開照片的那一刻,我剎那間愣住了,連聽筒裏俞晨君所說的言語都被拋到了腦後。
雖然只是一個側顏,畫質還有些模糊,顯然是從別人的照片上裁出來的,但那張臉,分明就是蘇煜!
我的心跳一滯,大腦裏有一瞬間的空白。
會不會蘇煜真的沒有死?或許俞晨君的懷疑是對的。
主觀的願望逐漸蓋過了理智,我突然間有些理解俞晨君了。
“阮詩,你還在聽嗎?”
俞晨君的一聲急問拉回了我的思緒,也讓我抽回了理智。
“嗯。照片我已經看過了。”我定了定神,耐心的勸着俞晨君,“只是一張模糊的側影,並不能證明那就是我哥。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很多,這應該只是一個巧合。”
“不會的!他一定是蘇煜!我有很強烈的感覺。而且我特意查過那天參加遊艇派對的人員名單,也一一對過臉,根本就沒有那個人的名字。”
我無法反駁俞晨君,對於她來說,哪怕一絲的希望,她都要徹徹底底的查清楚才能夠甘心。
我心有不忍的再次問道:“你真的覺得那個人就是我哥嗎?你還是想繼續查下去?”
“是。我相信我的直覺。”俞晨君的語氣帶着幾分哀求,“詩詩,我知道蘇煜的組織現在是由你接手,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查到這些,你幫幫我,幫我查到照片上那個人的線索好不好?”
我眉心蹙起,心中還是有些顧慮。
去查這件事,本就是一句話的事,只是,我怕結果不如俞晨君的心意,她會接受不了。
見我遲遲沒有迴應,俞晨君的聲音已經哽咽:“阮詩,算我求你,你就幫我查一查。”
我緩緩嘆了口氣,試圖與俞晨君商量着:“晨君姐,我可以幫你查,但是查過這件事之後,如果還是巧合,我希望你能夠接受現實,不要再把你的生活全部都犧牲在這份偏執中。”
俞晨君沉默了片刻,我聽到她用低沉的語氣艱難地應了一聲:“好。”
我知道要一個人放下偏執很難,可我不想俞晨君的後半輩子就這樣毀了。
我想,蘇煜也不會想要看到俞晨君這副樣子。
掛斷於俞晨君的電話之後,我再次點開那張照片,特意放大了去端詳,無論是輪廓或是眉眼,的確和蘇煜很是想象。
可惜這只是一個側顏,說明不了什麼。
我將俞晨君發給我的那日遊艇派對的時間地點都轉發給了黃雀,隨後撥通了黃雀的電話。
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聽到黃雀的聲音。
“阮董,有什麼吩咐?”
我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我發給了你一張照片,俞晨君她的朋友偶然在一次遊艇派對中見到了一個酷似蘇煜的男人,她懷疑蘇煜沒有死。”
我能理解黃雀的無奈,我輕嘆了口氣,還是替俞晨君求情着。
“她也是對蘇煜愛的太深了,所以遲遲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你就全當成全了她的深情。”
聽我這麼說,黃雀猶豫了片刻,還是應下。
“既然您吩咐,我一定會調查清楚。”
我心中鬆了口氣,“那就辛苦你了。”
我凝視着那張照片,心中卻久久難以平靜,哪怕我勸說着俞晨君放棄,可我心裏還是不由自主地燃着一絲希望。
……
忙完手上的工作,我照常下班,卻在公司門口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是謝躍,他邀請我參加一場科技論壇。
他的出現讓我有一瞬驚訝。
他竟然還在京城?
上次新品展之後我們就沒有再聯繫,我以爲他已經回到國外了。
這樣想着,我的疑惑也脫口而出:“我以爲你辦完科技展就回到國外了。”
謝躍淺然一笑,“這一次新品發佈會在京城舉辦其實也是給國內媒體透露一點風聲,我們公司打算在京城開車分公司,老闆希望我能留在京城參與新公司的業務。”
“那很好啊,說明老闆很器重你,看來你這職位又要向上提一提了。以後再見面我就得稱呼你一聲謝總了吧?”我半開玩笑的調侃着,恭喜着謝躍得到新的機會。
謝躍卻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其實我還是願意留在國內的,也方便照顧我養父母。畢竟他們年紀也大了,供養了我這麼多年,也是我該盡孝的時候了。”
謝躍的一份孝心讓我對他又多了幾分認可。
我們都是從孤兒院出身的孩子,我也曾偶然聽陳院長提起過謝躍的養父母。
聽說他養父母是因爲無法生育才到孤兒院領養的,一開始一家三口很和諧,可是後來他的養母意外懷孕了,生下了自己的孩子,自然就看輕了謝躍,把他當家裏的傭人使喚,日子也並不好過。
在這般經歷下,他能夠如此感恩他的養父母,可見他的人品。
走神間,謝躍拿起邀請函在我面前晃了晃。
“怎麼樣?阮董願意賞光參加嗎?可以帶上希希一起。”謝躍面帶笑容,滿眼期待的看着我,“我知道希希對科技這方面很感興趣,所以特意讓他們多留了兩個位子,這種論壇活動很有趣,也可以讓小孩子耳濡目染一些。”
聽到他是特意爲希希留的票,這讓我有些難以推辭。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他的邀請函,面露幾分爲難,“希希最近的興趣班比較多,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參加,我回去問問他的想法。有勞你惦記着他了。”
謝躍倒是也不勉強我,寬慰說道:“我也是覺得跟希希那個孩子投緣,如果他有興趣的話,你隨時聯繫我。當天我過去接你們。”
“那倒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