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是怕給我壓力,但這也讓我沉浸在眼前的幸福中,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在這段時間幾乎朝夕相處的生活中,我和厲雲州好像回到了從前交心的日子,希希也習慣了每天賴在厲雲州身邊纏着他陪着自己玩。
除了一個名分之外,其他的悉如以往。
唯一讓我不願復婚的理由,便就是吳美璇。
雖然她對我親和,但我對她始終還抱着警惕,她以往的費心謀劃,讓我很難相信她會不計前嫌,同意我這個“情敵”的女兒做她的兒媳。
見我擰眉沉思着,高盼嘆了口氣,謹慎地提醒着我:“阮姐,我知道你不提復婚定然是還有你的顧慮,但你這肚子慢慢顯懷,眼下穿着寬鬆的衣衫尚且能夠遮擋,那日後呢?”
高盼滿心都在爲我着想,“咱自己人知道你的品性當然不會說什麼。可外界會怎麼議論你?指不定會傳出多少謠言來。”
在這一點上,高盼年紀雖小,卻是想得比我長遠。
“復婚的事,我會盡快考慮清楚的。”
不想她再費心思在我的事上,我立刻扯開了話題,從包裏拿出了幾本書,“聽說你懷孕,我特意跑了趟書店,這都是我最近在看的書,講的是孕期的一些注意事項和胎教的內容。”
高盼有些懵地接過書,哭笑不得地看向自己還平坦如初的小腹,然後又擡頭看向我,“阮姐,這胎教的書對我現在來說是不是有點早?”
“給以後備着嘛!總歸是用得上的。”
高盼笑着收下,突然想到什麼,特意去抽屜裏翻出了一本宣傳冊給我。
“我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月子中心,預定的話還會包孕期課程和育兒輔導,你定了月子中心沒有?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接過宣傳冊,忍不住打趣她:“還說自己沒準備好,這不都考慮提前定上月子中心了?”
高盼心虛地撓了撓頭,“我這不是怕到時候臨時定沒有房間嘛。不過也只是在考慮中。”
提到坐月子的事情,高盼又是一臉苦大仇深,“我媽和我婆婆都想着等生完了孩子,親自伺候我坐月子,或者在家裏再請個月嫂,把孩子留在自己眼前,最好親手照看着,她們這才覺得心裏踏實。”
在老一輩的思想裏,對月子中心還是有幾分偏見的。
“那你怎麼想?”我問着高盼的想法,這事兒還是得看高盼的意願。
高盼蹙起了眉頭,撇了撇嘴,“我當然不想她們在我身邊伺候,我婆婆還好,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我媽偏覺得孩子若是我不親自帶,這出了月子會跟我不親,搞得我也是心裏沒底。”
高盼本就緊張,這周圍人給的意見一多,更讓她無措。
我只有替她寬了寬心,“沒有那麼誇張。無論在哪兒,孩子都是可以陪在媽媽身邊。而且晚上的時候把孩子放在育嬰室,你到時也能睡個安穩覺。”
就月子中心的話題我們又聊了很久,高盼也在瞭解逐漸加深之後漸漸把緊繃的精神鬆懈下來。
“那讓厲總趕緊再努力努力,買個加長林肯吧,那出門就夠坐了。”
正調侃着,厲雲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你在哪兒?我這邊忙完了,過去接你。”
“我在高盼這兒。”
剛掛斷電話,就見高盼半眯着眼睛打量我,“厲總現在對你可真是無微不至啊!我看復婚的事你就乾脆早點答應了算了。”
我只笑不語,心中尚在盤算。
不一會兒,我就接到了厲雲州發過來的消息,告訴他已經在樓下了,讓我不用着急。
我又叮囑了高盼幾句,讓她在孕期前三個月定要小心,隨後才走進電梯。
但電梯內,我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
我狐疑地拿起來,屏幕上卻是一串陌生的號碼,顯示是來自國外。
顧及到平時國外公司那邊也有客戶往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哪位?”我禮貌詢問,卻沒聽到任何迴應,這讓我蹙了蹙眉頭,“喂?”
“阮詩,是我……”
熟悉的嗓音,卻帶了幾分嘶啞。
我愕然一怔,“姜瑾?!”
姜瑾自嘲地哧笑了一聲,“難得你還記得我的聲音。阮詩,現在的一切,如你所願了嗎?”
我眉心緊擰,聲音冷沉了下去:“姜瑾,你今日的所有下場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不必算到我頭上。”
“我自找的?是啊,是我咎由自取。”姜瑾癲狂地大笑着,“不過阮詩,你以爲你就是最後的贏家了嗎?我……”
我正細聽着她的言詞,卻不知是手機突然沒了信號還是如何,突然聽不到姜瑾的聲音。
“姜瑾?”我試探地喚着,可再細聽下去,隱約聽到了幾聲嗚咽,隨即電話就被掛斷。
我怔了一下,心中狐疑更重,我總覺得姜瑾打這通電話過來,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我講。
可這突然的掛斷,讓我的疑惑得不到解答。
我嘗試再次撥過去,但姜瑾的手機已經關機。
我揣着滿心疑慮走出去,厲雲州已經靠在車旁等我。
見我出來,立刻就拉開了車門,讓我上車。
我一聲不吭的上了車,厲雲州也緊隨其後。
車子在路上行駛了片刻,厲雲州發覺了我的沉默,轉頭看了我一眼,見我臉色不對,擔心地問道:“怎麼了?不是去見高盼了嗎?怎麼反倒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我在心中斟酌了一下,還是不想與他有所隱瞞。
我凝重地目光與他對視,一字一句開口道:“我剛纔接到了姜瑾打給我的電話。”
厲雲州的神情一滯,他詫異地看向我,“她打給你做什麼?可是又跟你胡言亂語了什麼?”
“那倒沒有。”我心思沉重,思慮着說道:“她打給我之後,還沒有說什麼,電話突然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