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這個名字呢,並不是說家中長輩對他給予了厚望。而是在那個年代,什麼“保國”啊,“衛國”啊,“建國”啊,都是比較說的出口的好名字。
父母不懂其中的大道理,就跟着起了這個名。
這就好比現在,好多家長都跟風給孩子起“梓涵”這個名字一樣。殊不知,“梓”還有代表棺材的意思。跟風是一種習慣,從古至今。
王保國,他雖然有個大氣的名字。但是,他卻並沒有走向偉大的道路。
克於家庭環境的影響,他初中就出來學習手藝當學徒工。
18歲,別人還在考慮是否徵軍入伍,他已經是以爲手藝精湛的水電師傅了。等到了30歲,他學會了些許的圓滑處世之道,憑藉着過於老練的手藝,他成功入選了一個小區的保安。
沒錯,就是保安!
平日裏不僅要巡邏,一旦水電出了點問題,還要他去維修。
可以說,他這就是被壓榨的存在,被奴隸的牛馬,一個人打兩份工。
然而,這些並沒有勸退王保國。相反,王保國還覺得這份差事意外的輕鬆。畢竟,這裏沒有拖欠工程款的甲方,也沒有愛挑毛病的業主,只有風和日麗,歲入靜好的日常。
原本,王保國是想着謹慎本分,每天都按時上下班,拿着死工資安逸的老去。
但老話說得好,沒有波折,那還能叫做生活嗎?
一天夜裏,門崗處的智能杆壞了,幾個保安老大爺就讓王保國來看看,看能不能進行維修。
說實話,這玩意根本就不在王保國的涉及範圍之內。
但是,幾個老大爺就硬是要他來修。
這純屬就是職場霸凌,王保國本是想着拒絕的。但是入職時,一個物業小哥好心提醒過他,這幾個混喫等死的老傢伙,年輕時都是街痞流氓,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他還是硬着頭皮去修。
沒想到,還真給他修好了。
只是當時天太黑,王保國是在保安室裏維修的智能杆,沒有注意屋外的情況。他記得很清楚,當時還問了問幾個遊手好閒的老大爺。
“你們確定,外面沒人吧?我要測試杆子下落了!”
“嗨!有點本事就是硬氣哈!”
“沒人!沒人!”
“你修你的就是了!”
幾個老大爺聞言,只是不滿的回嘴。王保國看的清楚,這幾個老傢伙,當時壓根就沒有往外看。一個個的都在圍着手機刷美女視頻,笑的不亦樂乎。
見他們都吊兒郎當的,王保國自然也就沒想那麼多。
“刺啦”一聲的電流交匯聲過後,屋外的智能杆就開始一擡一落。
看樣子,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就在心絃松下之時。
緊接着,突然就是“砰”的一聲悶響傳出,像是什麼重物敲擊的聲音。屋裏的幾人都聽到了聲音,但是大傢伙也沒有在意,接着自娛自樂。
不曾想,片刻後,一衆人居然在屋裏聞到了鮮血的腥味。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才意識到什麼不妙的事情。
慌忙的跑出保安室,只見一個高挑的女人正倒在智能杆的下面,脖子以一個恐怖的角度歪斜着。她的一頭長髮垂在了臉上,嘴角處正不停溢出着鮮血。
天色太黑,這個回家的女業主,肯定沒有在意一升一降的智能杆!等到她走到智能杆下時,剛好上升的智能杆迅速落下,成了她的處刑架。
血腥的氣味還在蔓延,保安亭裏的一衆人已經被嚇得呆愣在原地。
“報...報警...叫...叫救護車!”
語無倫次的,王保國第一個就想到了這些。只是他剛想着去拿桌子上的電話,三雙大手就齊齊駕在了他的肩上。
“你不能叫救護車!”
“爲什麼?”
王保國滿臉的驚愕,此刻再看向三個大爺,他們一臉的陰鬱。
“你要是叫了救護車,你怎麼說她出的意外?他們要是調取監控,看見是我們造成的意外!你想想,結果會如何?”
一個大爺陰沉着臉,已經走向了監控。
“你要幹什麼?”
王保國不解,怎麼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去看監控。
“笨蛋!當然是刪監控啊!被人發現了是我們整出的幺蛾子!丟工作不好說,要是再進局子......”
又是一個大爺說着,此時他已經麻利的跑到了屋外,將女人從門口拖到了小區外面。
“過來幫忙!去把地上的血跡擦乾淨!”
那大爺指着女人嘴角溢出鮮血的地方,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着王保國。
“可是...可是現在叫救護車,還是有機會搶救的吧?”
“搶救你m!!!”
看着王保國還猶猶豫豫的樣子,最後一個老大爺站在他的身後,直接給了他一腳。
“你tm想進局子,別把我們哥三帶上!”
王保國被這一腳踹了一個趔趄,直接趴倒在了女人流血的地方。臉上,身上,到處都印的是血。他嚇傻了,就那麼呆呆的看着三個老人利索的收拾着殘局。
那動作,熟練的就想像是慣犯。
他有點相信物業的小夥子的話了。
又見一個老頭將口袋裏的二鍋頭掏出,隨意灌了幾口在女人的嘴裏。女人的喉嚨明顯蠕動了一下,幾人全然都當作沒看見,將女人的身體扔到路道上,拍了拍手,老頭就像沒事人一樣走回了保安亭。
王保國看的目瞪口呆,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被三個老人威脅道。
“今晚的事,你敢說出去!咱們都不要好過!”
面對三人的威脅,王保國沒有理會,雙眼無神的發着呆。三個老頭見狀也不爲難他,只是叮囑他將衣服處理乾淨,該幹嘛幹嘛。
隨後,這三老頭就若無其事的下班。
這一夜,王保國站在保安亭外,良久良久。
第二天,他就穿着洗刷一新的保安服遊蕩在小區裏。
他不想回保安亭了,他覺得自己和那三個老頭壓根不是一路人。他很想有個地方,能容納自己的地方,那個地方他纔是老大,可以主宰一切。
當然,他只是想想。
在小區裏漫無邊際的走着,王保國就看見了一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