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
“傅辛翰”遲疑地接通了電話。
對面那頭居然傳來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是傅辛翰,傅先生嗎?”
“哎?你認識我?”
“是的,我想讓你幫我一件事!”
“不不不,哥們你誰啊?上來就要我幫你?”
“我?我是你啊!”
“啊?!”
“傅辛翰”蒙了一會,但是隨即回過神來,“哥們,你擱這網絡詐騙呢?”
“你不信?”
電話那頭傳來了些許戲謔的聲音。
“信你?我今天就是從樓上跳下去,被泥頭車撞死,我也不會信你的話!”
“......”
電話那頭沉默了。
良久,像是念經一樣的話語又傳來過來。
“你8歲偷看隔壁阿姨穿絲襪,12歲第一次夢遺,15歲沉迷恐怖小說,18歲被女同桌告白,你卻逃課上網吧。
22歲畢業在設計院當牛馬,29歲創業開始網絡接單,哦...對了,你現在還是處男!”
“什麼!!!”
“傅辛翰”差點沒給手裏的手機摔了,對方說的,居然全是對的!
“你擱我家安監控是吧?”
“大哥,你也不想想,我從你8歲就監控你?”
對面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起來,“我真是你!要不,我和你細說下你在電腦裏的分類?明日老師在D盤的數學真卷裏,天海老師在E盤的聽力資料裏...”
“嘶~”
越是聽對面的敘述,“傅辛翰”越是面目抽搐。
“得了!我信了!”
“信了吧?”
“那我,親愛的我,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現在我需要你隨便買個存滿歌曲的MP3來市裏的一家“山海飯店”!”
“哈?山海飯店?我沒聽過啊!”
“你等等,我問問!”
電話的另一頭,傅辛翰側目看向了陳璐。
“美女,你知道我們這裏是哪裏嗎?”
“山海路。”
陳璐打趣地看着傅辛翰,傅辛翰沒明白她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只是急匆匆對着電話那頭喊話。
“來山海路!”
“哦~可是現在下雨哎!還是暴雨!你是知道我的,這麼冷的天,阿宅怎麼會想出門呢?”
“你...!好啊!不愧是我!”
傅辛翰嘖了嘖嘴,“你如果來,我給你劇透12月老師排行榜!”
“咳咳~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向來是看重朋友的,更何況是我自己!我這就來找你,你等着我啊!”
“嘟嘟嘟~”
電話裏傳來了一陣忙音。
傅辛翰長出一口氣,心中暗暗急道:“拜託了!另一個我!”
“謝謝了!美女!”
將手機遞還給陳璐,陳璐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
“你覺得他真的找得到這裏?”
“您是指?”
傅辛翰眯着眼,陳璐怪笑一聲,卻再無言語。
“走啦,林姐!”
抹了抹嘴角的油漬,陳璐站起身就要走,傅辛翰很想讓她再坐會。
畢竟,“傅辛翰”待會就要過來了,找不到地肯定是要給自己打電話的。
到時候這個電話只會打到陳璐那裏!
可是陳璐一副急匆匆的樣子,拉着林媛媛就朝飯店外走去。
傅辛翰沒轍,只得目送着她們遠去。
另一邊。
“傅辛翰”在一個電子產品店裏買了個滿是歌曲的MP3,叫了輛出租直奔山海路。
“司機!山海路!”
一坐上車,“傅辛翰”抓了抓滿頭的雨珠,暴雨天氣外出可真是受了罪了。
“哎?小夥子,這個天氣你去山海路幹嘛?”
司機有些好奇看了眼“傅辛翰”,“傅辛翰”納悶了。
“怎麼了?山海路不能去嗎?”
“那倒不是...那個地方在郊區啊!而且一直都沒被市政開發,準確來說,那裏就是一片荒地!平時都沒見有活人去!”
“啊?那裏沒有一個叫山海飯店的地方嗎?”
“怎麼可能!你見過哪家飯店將店面開在荒郊野外的?”
“這...”
“小夥子,你不會想去那裏冒險啥的吧?我看這年頭,很多小年輕玩得可花了!”
“呃...不是不是...”
“傅辛翰”的面色古怪,在與司機的一陣叨絮叨後,出租車終於是停在了一處荒郊野地。
要不是這塊地上插了個“山海路”的路牌,“傅辛翰”有理由懷疑,這司機是不是隨便找了個地把自己扔在這了!
“嘩啦啦~”
冰冷的雨水打在“傅辛翰”的傘上,“傅辛翰”目睹着出租車離去,撐着傘像是一個幽靈在雨中站立。
擡眼打量四周,好傢伙!
別說飯店了,就是一棵樹,一個活物都沒看見!
“奶奶滴!我不會被騙了吧?”
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手機,“傅辛翰”急匆匆地就給了那個陌生號碼打了過去。
“嘟嘟~”
電話立馬被接通,“傅辛翰”不由分說,破口大罵:“你跟我扯犢子呢?你擱哪呢?你根本沒在山海大街!”
“哦?這大雨天,你還真來了啊?不過,你沒有門票,是找不到山海飯店的!”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陣女聲。
“傅辛翰”皺了皺眉,剛想多問幾句,對面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找不到?呵!我“傅辛翰”就不信這個邪了!”
“傅辛翰”將手機踹進兜裏,撐住雨傘,漫步在大雨滂沱之中。
“嘩啦啦”的大雨打得傘架都要變形,“傅辛翰”眯着眼,在雨霧中穿梭。
雖然剛剛的女人聲音很刺耳,但是“傅辛翰”不得不承認,那傢伙說得對。
放眼望去,山海路除了雨就是空地。
沿着山海路走了一圈,“傅辛翰”連顆草都沒看見。
走着走着,“傅辛翰”停在了一處空地。他的目光四處掃視着,冥冥之中,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了!
同一時間。
山海飯店內。
傅辛翰看着玻璃牆外,一個撐傘的中年人正四顧環視着周圍,眼裏閃過一絲狂喜。
自己,過來了!
可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看不見山海飯店,正煩躁地四處打量。
傅辛翰走到玻璃牆前,叩了叩玻璃,發出“咚咚咚”的脆響。僅僅是隔着一扇玻璃,屋外的“傅辛翰”就是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的樣子。
“難道...陳璐說的門票,才能讓人看到山海飯店嗎?”
“門票,到底是什麼呢?”
注目看向另一個自己,傅辛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