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之下,城門處的石碓再次打開,傅辛翰獨自出去了趟。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持着槍,揹着挎包水壺的怪異白雪公主形象。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古源換上了女僕的裝扮,一臉好奇地看向傅辛翰。
傅辛翰晃了晃身上的白色長裙,“洗裙子去了!”
“那我們現在進入城堡嗎?”
兩人側目齊齊看向貝爾,貝爾搖了搖頭。
“不...還是等白天我們自己回去吧?”
“爲什麼?”
傅辛翰有些不解,貝爾只是低着頭嗚咽了一句,“最近屁股上的傷還沒好...怕白天疼...”
“啊?!”
看着貝爾的臉染成了一團駝色,傅辛翰和古源也不好說什麼。
又回到服裝店坐了一會,天明的時候,那喚作“黑貓”的居民隱入了晨起居民的大軍中。
裁縫僵坐在縫紉機前的身子突然站了起來。
“噢...這不是貝爾小姐和白雪公主嗎?兩位來這麼早,是來制定衣服的嗎?”
“不不不...我們隨便看看,這就要回去了!”
貝爾趕忙擺了擺手,拉起裙襬就要出門。
傅辛翰和古源不疑有他,跟着就出了裁縫店,誰知那裁縫突然嘀咕了一句。
“那還真是遺憾!國王之前做的新衣還是挺好看的!”
“嗯?”
“國王的新衣?”
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傅辛翰扭頭看了裁縫一眼,裁縫搖了搖頭,終是無疾而終。
跟着貝爾一路來到了城堡的入口,在城堡的下方就有一座不起眼的騎士營,裏面的騎士有模有樣的在訓練着軍操。
等貝爾領着傅辛翰和古源路過時,人羣紛紛敬禮。
“白雪公主貴安!貝爾小姐貴安!”
該說不說,哪怕知道自己不是白雪公主,傅辛翰還是能感受到這種受人尊敬的愉悅,他多多少少知道這些人類體驗角色的快感了。
一路聽着人衆的讚美,三人終於是踏進了城堡。
說是城堡,更像是莊園。
莊園內大部分都是青草草坪,唯有中心立着一座圓堡。
還不等進入圓堡,就能看着堡壘前站着一人。這人體型健碩,相貌俊朗,不是昨晚見到的野獸王子還能是誰?
白日的朝陽下,他露出和煦的笑容。
“噢!我親愛的貝爾,你去哪了?我擔心死了你!”
他溫文爾雅,像個紳士般上前牽住了貝爾的小手,貝爾糯糯地應了一聲。
“出去散步了!”
“噢!下次散步請一定要帶上我!你知道的,看不見你的每一秒,我都會想你想得發瘋!”
“嗯...”
兩個人說着曖昧的情話,傅辛翰能看到貝爾眼裏閃過的一絲厭惡。
“噢!我的上帝啊!瞧瞧這是誰?我親愛的姐姐,白雪公主!你怎麼回來了?”
挽着貝爾的手,野獸王子終於是看向了傅辛翰。
傅辛翰牽了牽裙角,“噢!我親愛的弟弟,我覺得森林生活有些膩味了,偶爾想體會下城堡的生活!”
“姐姐大人,只要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的!只是最近父皇和母后都不怎麼在城堡裏,你可能會稍許孤單些...”
“還請跟我先進來喝杯紅茶吧。”
野獸王子沒有過多地解釋什麼,做了個禮,摟着貝爾的香肩帶頭走進了城堡。
一進入城堡,就是一個很奢華的大廳。
大廳的地面鋪設着鮮豔的紅毯。
精緻大氣的沙發,鐵器森然的騎士雕像,在大廳四周擺放着。而中心處,是空蕩蕩的。
落坐在沙發上,傅辛翰打量着周圍的情況。
大廳的盡頭處是較爲雄偉的樓梯,宛如蜿蜒的曲蛇搭上了二樓。
不過片刻的功夫而已,幾個傭人就捧着茶具從二樓上走了下來。他們恭敬給傅辛翰沏上一杯紅茶,再來是野獸王子,最後是貝爾。
傅辛翰並沒有心情喝茶,只是目光掃視着二樓。
那裏有很多房間,就是不知道對應的都是誰的房間。
“姐姐大人,您知道嗎?母后大人最近一直在屋子裏捨不得出來呢!”
突然,野獸王子朝着傅辛翰古怪地嘀咕一聲。
傅辛翰的眉頭皺了皺。
“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替姐姐高興而已!她不出現,你也不用防着她...”
“......”
傅辛翰不說話了。
他沒搞懂。
是的!
白雪公主和皇后的戲碼在白天不該上演嗎?難不成皇后還可以逃離故事線不見自己?
不明所以地坐在沙發上,傅辛翰想等等看,這個皇后是不是真的不出來了。
等到若干時間後,皇后沒有等到,反而等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轟隆隆~轟隆隆~”
二樓最大的房間裏,雙開門的大門打開。
只見四五個壯漢正託着一個空蕩蕩的座椅走了出來。
“陛下親征!”
最前面的一個壯漢喊了一聲,還在一樓大廳的傭人紛紛下跪,野獸王子和貝爾也半蹲下身子。見他們這樣,傅辛翰也朝着空無一人的座椅半蹲下來。
“陛下親征!遊行開始!”
又是一聲呼喊,城堡外已經聚集一批騎士。他們將奢華的座椅包圍起來,更多的騎士則是向着城內的街道跑出去,看起來是去維持秩序。
“這是皇帝的新衣又開始了?”
“每天都要來一次?”
“那這還怪煩人的!”
默默目送着那大座椅被人送走,傅辛翰搖了搖頭。
等“皇帝”走後,一屋子的人再次悠閒起來。
貝爾和野獸王子抿了口紅茶後,就挽着手來到了大廳的中央翩翩起舞。
還別說,真有童話里美女和野獸的那味了。
疲乏地看着他們跳得歡愉,傅辛翰讓傭人領着自己和古源回到了白雪公主的房間。
說來也怪,這一整天,還真就沒有人來觸發白雪公主的劇情。
傅辛翰和古源難得的在白雪公主的大牀上睡了個好覺。
直到時間一晃而過,一輪血月再次掛上了天穹。
“Duang~~”
突兀的,一聲浩瀚的鐘鳴聲響起,傅辛翰猛然從牀上坐起。
擡眼看了看屋外的血月,不知爲何,傅辛翰有種直覺,夜晚的城堡,可能不會那麼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