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辛翰如實交代着一切。
畢竟，在那水手眼裏，這就是自家公司員工間的交談。
“哈哈～你們02區域的不懂03區域的規則啊！這差點害了你啊！”
水手見傅辛翰坦白，哈哈一笑，很是好說話。
“是啊！我看你們都閉着眼聽歌，這才知道要閉着眼才能不被夢境控制身體啊！”
“既然你知道了，爲什麼不接着做美夢，反倒是到處晃盪起來呢？”
“嘖～這不是有點後遺症嘛...不敢做夢了，怕掉到海里被吃了！”
“哦？你遇見那羣畜生了？”
“你是沒見着，那羣傢伙舉着魚叉就在下面等着我呢！可兇了！”
傅辛翰說得煞有介事，水手卻是眼睛一眯。
“看來，還是得加大力度！”
“啊？”
“沒什麼！晚上你就知道了！既然你怕做夢，哥們帶你看點好看的！”
說着話，水手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好看的？什麼好看的？”
“過來！”
“嘎吱~”
水手身後的房門被他慢慢推開一道細縫。
沿着那條細縫，隱約可以看見克林肥胖的身子壓在一具白花花的身子上蠕動。
克林也戴着耳塞，神情激動緊張。
至於她身下的女人，沒有戴耳塞，雙手大張着，眼珠子泛白，則是在呢喃着：“父王...母后...我好想你們！”
這是傅辛翰第一次聽這個女人說話，卻聽出了無盡的辛酸和苦楚。
或許，這是她一天之內唯一幸福能釋放情緒的時候。
而在這種時候，童話公司都要壓榨她的價值，用作盈利。
“資本家見了都要流淚！”
傅辛翰心中腹誹一句，實在看不慣這種扭曲的畫面。
退了退身子，反而看向了水手手裏的刀子。
“他不去做夢，守在這裏，是給這個克林當保鏢嗎？”
“不對！那這樣的話，豈不是每個客戶都要保鏢？不是給克林當保鏢，就是給...”
眼神瞟了一眼屋內的金髮女人，“給人魚當保鏢？”
“是怕克林情緒激動殺了她？不不不！這麼個玩意，誰都捨不得殺吧？那...爲什麼偏偏海妖歌聲響起的時候，派一個人守着人魚呢？”
心中思緒在翻騰，突然，屋內傳來一聲嗚咽。
“父王...母后...女兒好後悔，女兒不該愛上人類的！”
“啪嗒~”
女人的嗚咽聲後，隨即就響起了一聲巴掌聲。
“哭！對！哭大聲點！”
屋內響起了克林更興奮的聲音。
傅辛翰的眉頭皺了皺，卻似乎抓住了什麼把柄。
“父王...母后？小美人魚嗎？”
“那麼站在門口的這傢伙，不是來守護她的，而是來...”
眸子裏寒光稍縱即逝，水手忽然覺得後背一寒，他匆匆轉過頭，看向了傅辛翰。
傅辛翰只是跟他一樣將頭埋在門縫邊。
“怪了！兄弟，剛剛有什麼東西盯着我們嗎？”
“沒啊！”
“哦...那好吧！”
只當是幻覺，兩人繼續埋頭偷窺...
......
“啊～啊～呃...咳咳咳...”
水手一聽歌聲停了，急匆匆拉着傅辛翰回到了餐廳。
餐廳內，站在唱片機附近的兩名水手已經打開了唱片機的盒子。
傅辛翰定眼看去，裏面居然躺着一個波浪發的小嬰兒。它不停地咳着嗓子，似乎是唱累了。
“海妖嗎？”
注視着海妖沒一會，一名水手直接就拽着它的頭髮將其從盒子裏拖了出來。
海妖喫疼，“嗚哇”沙啞的叫了一聲，張開嘴巴，是滿嘴的細牙。
它朝着水手的手就要咬去，水手面色一狠，直接將它瘦小的身子朝着地板砸去。
“哐啷”一聲，小傢伙被砸得頭破血流。
不過剛剛露出的兇相，瞬間被疼得“嗚呀”大哭，眼淚不停地流淌着，因爲長時間的唱歌，它哭泣的聲音都是沙啞的。
纔是嬰兒的身子，額頭上還在“汩汩”流着鮮血。
這幅慘狀，任誰看了不心生憐憫？
餐廳外，穿着白色大風衣的船長信步走了進來，他有些不耐煩地看向地上的海妖。
“怎麼這次就唱了這麼一會功夫？老子剛夢見自己娶了十八個老婆呢！”
“老大！我也不知道啊！估計是這小畜生嗓子不行了吧？要不，宰了？”
水手請示着船長的意思，船長看着還在哭泣的海妖，一點感情也沒有地擺擺手。
“宰了？之前宰的多了！你懂不懂持續性發展？把它給我扔進海里，過段時間等它嗓子好了，再把它抓上來！
死多簡單？
我要的是它一直給我們打工！”
“還是老大有商業頭腦！弟兄們跟着你，相信用不了多久都可以買房了！”
“哼！我可不是漢克和卡爾！去吧！趕緊把這討人厭的東西扔了，聽着它哭我就嫌惡心！”
“是！”
水手從身上取出刀子，直接頂在了海妖的脖子上。
海妖雖小，但興許也是有智慧的存在。
明晃晃的刀子架在身上，它瞬間就不哭了。被水手拎着頭髮，像是拎着皮球一樣走出餐廳。
“噗通”一聲，海妖被扔進了海里。
傅辛翰默默看着這一切，好奇這羣畜生之後是如何再抓的海妖。
但是片刻後，船長大手一揮，所有的水手都急匆匆地活動起來。
他們跑到甲板上，將架在船舷邊的大炮開始填充彈藥。或是校正方向，或是調整角度，一副要幹仗的樣子。
屋外，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紅色月亮露出了小角。
硃紅映照在汪洋上，像極了恐怖的血海。
就是這樣的場景之下，船長振臂一呼：“各位顧客！晚上的炮擊娛樂即將開啓！請各位有興趣的顧客來到甲板上一聚！”
一聲高喝下，無數乘客興沖沖來到了甲板邊聚集。
“來了來了！就等晚上放煙花了！”
“都別搶都別搶！今晚我先來打第一炮！”
“我要殺人魚！”
“我要轟幽靈船！”
“......”
人羣叫囂着，傅辛翰依舊不明所以。
古源從人堆裏穿過，找到了傅辛翰，兩人對視一眼。
總覺得，這晚上的娛樂活動也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