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大門打開，一陣黃沙席捲而來。
秦仁錯愕地看向城內。
此時的城內，張燈結綵，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全然沒有白日裏死城一般的寂靜！
“這...提示的第三條...是對的！”
秦仁看着繁華的城內，哪怕城內有黃沙撲面，卻依舊掩不住城池的熱鬧。
“包子勒！”
“上好的衣服勒！”
“地瓜！地瓜！剛挖出來的新鮮貨！”
吆喝聲此起彼伏。
比起蕭條的太平城強上的不只是一點半點。
“喂！躲下面的！幹什麼的！”
突然，城牆上傳來一聲怒斥。
秦仁驚得一回神，這才注意到城牆上不知何時站立了兩個鐵甲衛兵。
他們正狐疑地看着秦仁和傅辛翰。
秦仁一板一眼地回道：“兩位差大哥，我們是來趕考的舉人！”
“哦？原來是舉人老爺，這可不得了！還請快快進城！”
一聽到是舉人，之前還嚴肅的士兵立刻嬉皮笑臉起來。
對方盛情相邀，秦仁站在城門口卻犯了難。
傅辛翰還沒醒過來，鬼知道城內會有什麼意外？要是到時候出了問題怎麼辦？
保險起見，是等傅辛翰醒過來一起進去。
“哎！舉人老爺還傻站着幹嘛！殿試是大後天清晨就開始了，你還不進來好好歇着？”
又一聲催促聲傳來，秦仁的眼皮挑了挑。
“看來三日後殿試也是真的！要是今晚不進去，等到明晚，只有一晚上調查京城，這時間...”
眉頭皺得發緊，秦仁捏了捏胸口的護身玉。
“罷了！大不了，我來護住傅兄到最後一刻！”
扛起傅辛翰，秦仁還是選擇進入了城中。
小步子朝着城門口走去，地上街道的黃沙已經覆腳，踩出“沙沙”的聲響。
走進城門口後，一陣撲面的黃沙襲來。
秦仁眯了眯眼，頓覺一陣天旋地轉。
等他好不容易晃過神來，再看向城中，還是那般人聲鼎沸。只不過，秦仁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
這種感覺，只有走進城內纔有。
秦仁篤定，之前在外面絕對沒有這樣的異樣感。
“到底怎麼了？”
秦仁撓了撓腦袋，無果後也只能揹着傅辛翰繼續在城內瞎晃悠起來。
城內有賣菜的買菜的，走街串巷吆喝的，或是風雅文人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或是大家閨秀在挑選着胭脂水粉，已然一副歲月安好的樣子。
瞅了大半天，秦仁也沒看出異常。
索性，他找到一名路人問到了殿試的考場，尋着路就走向了一處廣場。
廣場的周圍用木架子遮擋起來，木門敞開着，已經有不少考生在廣場內走來走去。
他們的衣服打扮得體，沒有傅辛翰和秦仁那樣的風塵污穢。
想來，這些考生都是京城本地的考生。
不過衣服雖然穿得筆挺，但是這些書生一個個瘦削得很。也不知道是讀書讀得消瘦了，還是書生本就如此柔弱。
廣場內部，是一間一間類似小茅廁的房子。
只不過這些茅廁開了個窗口，看起來剛好可以供人趴在上面寫書。
不出意外地，秦仁找到了他和傅辛翰的小屋子。
這就是殿試。
考生需要一直蹲在屋子裏，喫喝拉撒睡，全部都在這裏！
除非，你提前交卷走人。
“嘖...居然真的是考場模式！”
秦仁感嘆一番，也沒發現什麼異常，朝着廣場外走了出去。
一堆文縐縐的書生三三兩兩聚在門口，說着彼此之間的消息。
“哎～聽說了嗎？今年殿試，陛下改考題了！”
“聽說了聽說了！說是讓國師出題，讓國師選三甲呢！”
“胡鬧！這國師莫不是給陛下灌了迷魂湯？殿試三甲怎麼讓國師來選？這向來不是天子蓋章而選嗎？”
“誰知道啊！不過國師有恩於京城，我想她出題審卷，問題也不大吧？”
“或許吧！”
書生們議論紛紛，秦仁揹着傅辛翰路過一邊，側耳聽了會。
“國師出題？”
“那個什麼天龍女國師？”
“她會出什麼題？”
心念有些好奇，秦仁準備出考場尋處休息地。
突然，迎面走來三人。
這三人就很有意思，明明是穿着書生長袍，卻整得有些不倫不類。
一個皮膚黝黑，臉上長着痘痘，身材有些矮圓肥。
一個身形健碩，一步一行之間，盡是龍精虎猛，眼含肅殺之氣。
還有一個，身形軟弱，眉眼嬌媚，有點娘娘腔的意味。
很奇怪的組合，讓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看第二眼。
這三人，土大戶，狠人，娘娘腔的氣質都有，但是就沒有一點書生氣。
不過，就是這樣的三人，還是走進了考場，看了看一圈座位。
不難看出，他們也是來趕考的。
門口站着的書生們還在相互議論着話題，那狠人就上前呵斥了一聲。
“瞧你們那窮酸樣！國師出題，國師審題，考試當天，陛下還不是要來監考嗎？你們在這酸啥呢！有這時間，不如好好多讀幾遍書！”
“切！說得你好像能中榜一樣！”
一個書生酸酸地來了一句，狠人嘴角勾笑。
“說不定呢？”
“說不定？你這一身大塊頭，一看就沒少鍛鍊，都鍛鍊了，你還有時間讀書？你要是中榜了，我都能上天了！”
“上天？！哈哈哈~”
不知道爲什麼，那書生一說“上天”二字，原本還虎視眈眈的狠人卻樂了。
“上天...還有上榜！我們弟兄三人，都會做給你們看！一羣酸書生！”
一甩衣袖，那怪異的三人都是古怪的一笑，朝着遠處走去。
“什麼人！還真以爲自己能高中啊！”
“就是就是！我看啊！那邊那兩位穿紅袍的公子上榜概率都比他們高！”
書生們還在議論，秦仁無奈一笑。
這聊齋裏的窮書生，復刻的還真是完美。
信步走出廣場附近，秦仁想了想，打算去找一找那個所謂的國師廟。
就在剛剛，他已經嚴重感覺到眼瞼有些疼痛了。
城內有風沙涌動，吹得人眼睛刺撓。
哪怕那國師的藥有問題，這一趟也是不得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