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汪家村詭事 >第四十二章 消失的棺材
    “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雲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深更半夜,荒郊野外,咿咿呀呀的戲曲聲遊蕩在漆黑的夜幕中,唱的正是一曲《牡丹亭》,這情形說不出的毛骨悚然。

    我縮了縮脖子,被那吊着嗓子悽慘的戲曲聲嚇得捂住了耳朵,小羽身上羽毛全都炸開,叫聲也變的沙啞起來,一陣陰風吹來,濃黑的夜色變成了一片血紅。

    數千個暗紅色的紙燈籠,懸浮在半空中,朝着前方飄去,我大着膽子向前走着,遠遠地看到黃色的漿紙漫天飛舞,十幾個一人高的紙紮小人,井然有序的朝着這邊而來。

    我第一次見到這種陣勢,除了害怕還多了幾分震驚,紙人彷彿被授予了靈魂般,眉眼間盡顯哀傷,一個身着白衣白褲,頭髮梳的整整齊齊的老爺爺,在一行紙人中間緩慢的前行着,看那身影還有一些眼熟。

    各種鈴鐺相互碰撞發出叮鈴鈴的聲響,老爺爺向着紅燈籠點亮的那條看不見盡頭的路走着,喇叭吹響起來,清冷的紙人隊伍似乎變的熱鬧起來。

    奶奶,我沒控制住,喊了一聲,了我來不及多想朝着奶奶的方向追去,一路小跑,只覺得越追越遠,越來越冷,幾乎凍得快沒了知覺,奶奶停下來,目光呆滯的看着我。

    奶奶身後有一道亮光,亮的有些古怪。爺爺,我跑到他面前,發現爺爺不見了,四周空無一人,地面上灑落着冥幣和各種紙錢。我愣愣的轉過身,發現紙人隊伍早已走遠了。

    爺爺的背影在那羣矮矮扎人堆裏,顯得特別的高大和孤獨,就如同唱的戲曲般,孤苦大半生,依然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眼淚不自覺的滑落下來,我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

    我與奶奶的感情談不上特別深,甚至都沒有好好說上幾句話,可現在心裏滿眼起來的傷心,我正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奶奶突然轉過頭來,

    對着我笑了一下:“淼淼,永別了!隔得那麼遠,我竟然聽到了,就像是在耳邊竊竊私語的溫度,我還沒反應過來,紅燈籠消失了,紙紮隊伍和奶奶也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滿地的冥幣和紙錢。

    “淼淼,你沒事兒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中,原來剛剛的一切都是一場幻境,眼前喊我名字的男人竟然是汪沅溪的爸爸汪伯伯,而剛剛棺材裏的正是汪沅溪死去的奶奶。

    難怪剛剛我會遇見一系列怪事,那老太太以爲是我幫汪沅溪傳話才間接害死了她,所以想要報復我,只是她不知道,我既然能看見鬼,也就不會害怕鬼,剛剛那一幕,我只當是個幻覺。

    “汪伯伯,村裏自從實行火葬以來,棺材不是都被收購了嗎?你家怎麼還有,而且還是這麼大一口黑木棺材,買來花了不少錢吧”!我有些疑惑的盯着見見遠去的送葬隊伍,有些好奇的問道。

    汪伯伯漲紅了臉,有些支支吾吾的說是自己祖輩留下的,一直放在後院,沒捨得賣。他說着還用眼神偷瞄了我一下,很明顯他說了謊。

    “汪伯伯,還記得汪沅溪的事兒嗎?你有什麼可千萬不能隱瞞,否則後果嚴重,可是會連累家人的”。自從上去去過他家,我便知道了他的軟肋,汪伯伯人雖然不錯,就是太過心軟,又有些迂孝順,不然當年汪沅溪也不至於慘死。

    他站在我面前,緊張的搓着手,糾結了好久,才用哀求的語氣說:“淼淼,伯伯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千萬別跟沅溪他娘說,自從上次沅溪回來之後,她就彷彿變了個人般,我說什麼都跟我對着幹,她現在眼裏只有孩子。

    “好”!我輕輕點了點頭。

    “三天前,正好是我娘頭七的日子,那天我一直跪在靈堂前給她燒紙錢,半夜的時候,我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夢裏我看見我娘穿着一身白衣白褲,頭髮梳的很整齊,眼角含淚,讓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將她火葬,否則屍骨不全,她就沒法投胎了。

    猶豫了好久,一方面上面已經明令禁止了土葬,另一方面家裏也沒有多餘的錢買棺材了,前幾年我媳婦的確給買過一副,不過我娘說這是在咒她早點死,就氣急敗壞的拿斧子砍了當柴火燒了。

    她見我猶豫不決,就一屁股坐到地上連哭帶鬧的,她知道每次只要她這樣,我就會拿她沒轍,這次也是,她告訴我,深夜子時,到這林子裏找一棵千年紅松,用斧子砍了擡回去給她打一口新的棺材。

    又讓我找九個人給她擡棺材,我都已依照做,只是直到剛剛,我發現送葬的隊伍裏少了一個人,來的時候加上我明明十四人,可剛剛我一看就剩十三個了,這些人都是我花錢在鎮上僱來的。錢是從我娘告訴我的一個地窖裏找到的。

    “淼淼,你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嗎”汪伯伯表面假裝鎮定,實則擔驚受怕的要命,不然也不會悄悄脫離隊伍,躲我我身邊來了。

    我表情凝重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剛剛看了眼那送葬的隊伍,覺得很奇怪,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兒,我剛剛也數了一下送葬的隊伍,一共十三人,那丟失的人去哪了?難道被棺材裏的人吃了”?

    汪伯伯雙腿打着哆嗦,身體顫抖的看着我,結結巴巴的說:“我娘…我娘她不會變成鬼了吧”?

    “應該不單單是變鬼這麼簡單吧”!我們去看看。

    我丟下一句話,便朝着遠處送葬的隊伍追去,汪伯伯糾結了好久最後還是跟上了我的腳步。

    我跑了好久,眼看着前方送葬的一行人越來越近,前方一道光線閃過,我條件反射似的捂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睛時,眼前的真人都變成了紙紮,而那口黑色的大棺材也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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