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遠又道：“從前……我將你護得那麼緊的原因，便是因爲我完全不敢放心讓你去做任何事，你自己不知道，但我不敢冒一丁點兒的險。”
姬雲舒表示這個真相她不接受，想了想，她道：“可你被天界封印之後，我也受過幾次傷，當時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外發生。”
“那時候我已經把你最後一塊神格從扶漓手中奪回來了。”
說到這裏，沈莫遠拿起姬雲舒的手，按在了自己心口處。
隨着一陣奇異的波動盪開，一個晶瑩剔透的菱形晶體就順勢出現在了姬雲舒手裏。
沈莫遠的身子因爲這一舉動而微微顫抖，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他卻只是隨意地擡手拭去，將那晶體放在了姬雲舒微微有些顫動的掌心之中，並輕聲說道：“這是你的東西，要和你其餘的神格碎片融合之後才能迴歸，你要把它收好。”
姬雲舒指尖顫了顫，擡頭看向沈莫遠，目光有些欲言又止。
原來過去的千年，即便是不在自己身邊，他也一直都這麼護着自己啊……
沈莫遠朝她勾了勾脣，似乎並不打算解釋太多。
姬雲舒微微垂眸。
他就打算一直這麼沉默嗎？
不打算讓自己知道，他爲了這一塊晶體付出了多少？
也不打算讓自己知道，他遭受過的流魂之刑究竟有多痛苦麼？
除此之外，他還做過什麼呢？
姬雲舒緊了緊手裏的晶體，而後又展開手掌。
白毛隨着她的意念出現，將那塊晶體從姬雲舒掌中吸走。
姬雲舒放下手，暗暗掐了一把自己，卻被疼得齜牙咧嘴。
她不由喃喃問道：“可爲什麼……我一直都沒什麼感覺？”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沈莫遠就只是在身邊陪着她而已。
沈莫遠伸手摸了摸姬雲舒的臉，指尖有些貪戀地摩挲着，同時輕聲道：“雲舒，你本性並非如今這般，如今你不會在意太多，但我記得你的孤傲，也記得你的本性……既然如此，我又怎麼能讓你帶着不屬於自己的恐懼苟且活着。”
姬雲舒問：“那你現在爲什麼又要告訴我？”
不知爲何，她寧願自己永遠都不要知道這些。
知道了，心中的惴惴不安就越發明晰。
知道了，她對他似乎就再也無法再如從前那般。
不敢再任由潛意識操縱，不敢再疏離他，可又愧於靠近。
沈莫遠似乎看出了姬雲舒的糾結。
他對她微微笑着，示意她不必介懷。
他做這一切都是爲了她沒錯。
可更重要的是：她要做的事情，也是他需要做的。
麒麟傳世本就是爲黎民蒼生延綿福澤。
而姬雲舒，她臨死前的夙願，也是爲了這三界衆生。
如果在此之前能讓她生而無憾，他縱然棄了自己的一生功德，違背了自己生於天地的使命，也無所畏懼。
姬雲舒顯然不可能知道這些，她也沒必要知道。
她要做的，就只是她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