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番場景,祭臺之下的衆人皆是面面相覷。
其實說到底,這祭臺究竟是個什麼作用,他們裏面沒有幾個人是清楚的。
但眼下已經走到這一步,清不清楚已經不重要了。
就眼下這番場景來看,其實絕大多數人都明白,這個祭臺,也許就封印着真正進入衆生墓的通道。
而從那大鼎來看,最最關鍵的也許就是那座鼎了。
就在衆人默默望着祭臺的時候,沈莫遠忽然回頭望了一眼姬雲舒。
煙霧濛濛之中,他的目光好似都被度上了一層朦朦的柔和。
看着他這番神色,姬雲舒心中不由一緊,腳下已經不由自主地朝前跨了半步。
而沈莫遠卻已經收回目光,展開雙手,忽而雙掌往下一壓。
而與此同時,他沉沉如洪鐘的聲音便驀地想遍整片峽谷:“以吾之名,祭奠衆生。”
話音落下,整個峽谷都好似開始了劇烈的震顫,那些繚繞不斷的雲霧像是被疾風所迫,忽然不再滿足於在原地駐足,而開始了圍繞着祭臺運轉。
漸漸地,雲霧越來越多,將祭臺籠罩其中。
懸浮於祭臺大鼎上的仙石忽而沉落了下去,沒了蹤跡。
而與此同時,連帶着在周圍盤旋呼嘯的雲霧也緊跟着被吸收進去。
隨着雲霧消失的同時,緩緩浮現在周圍的空氣,則開始變得哀怨漫天,吹過臉頰的風都好似帶着陰冷刺骨的異樣感覺。
雲霧很快徹底消失,浮現在衆人眼前的,依舊是那座高高的祭臺。
立在上面的沈莫遠卻不知所蹤……
姬雲舒微微一怔,隨即才反應過來,腳步已經朝前走去,嘴裏喚道:“莫遠?”
周圍的仙門長老也與她一般,開始往祭臺走去,相互疑惑着。
“沈道友……”
“沈魔王?”
“主上……?”
“……”
“……”
紛亂之際,聞山從人羣中擡起了頭,望向那口古樸的鐘,末了將視線收回,單手豎於胸前,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隨後,他擡腳往祭臺走去。
明明他比衆人動作要慢上一些,可等他走到祭臺之上的時候,其餘人卻還在祭臺下面往上行動着。
和他同樣站在祭臺上的,是剛剛擡腳上來的姬雲舒。
許是察覺到了什麼,姬雲舒臉色有些蒼白,她站在大鼎勉強,問前方站在大鐘旁邊的聞山,“你到底是誰?!”
聞山望了望姬雲舒,卻並不回答,只伸出手,徒手隔空,打在了那口鐘上。
“嗡——”
鐘聲浩蕩,好似震在了人的靈魂上,將人震得頭暈眼花。
鐘聲回震之間,姬雲舒只聽到聞山說了一句:“時間來不及了。”
與此同時,鐘聲所過之地,遍地白骨,寸草不生,哀靈遊離,怨魂無數。
遍地都是刀槍劍戟,悲鳴之聲言之無盡,連綿到望之不盡的羣山,是滿目瘡痍。
聞者淚流,見者悲慼……也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