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二人租下的其中一處出租屋。
拿着鑰匙的陳末走在前邊，拎着大包小裹的李繼跟在後邊。
當然，李繼身上帶的並不是什麼生活必須物資，只是一些零食而已，麪包，火腿腸，薯片，花生瓜子什麼的。
路過小區門口的商店時，李繼管陳末要了幾張大票，然後就拎着這麼一大堆東西出來了。
陳末也沒在意，畢竟是將來一起賣命的兄弟，何必那麼小氣。
二人一路沿着樓梯爬到了五樓，打開房門，走進了房間。
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裏邊還算乾淨，沒什麼生活用品，好像已經閒置很久了的樣子。
陳末指了指另一個臥室，說道：“你住那邊，我住這邊。”
“好嘞，不過……我們現在就睡覺？”
迴應李繼的不是陳末，兩人幾乎同時收到了來自於系統的消息。
【（病毒先生）00：03：59】
【（病毒先生）你們脫離了隊伍？】
陳末先是看了看對面的李繼，說道：“我來溝通。”
李繼做了個OK的手勢，並毫不關心繫統的在客廳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下來，拆他的薯片包裝袋。
【（陳末）我們準備單獨行動，而且，我們打算暴露自己的行蹤。】
【（病毒先生）看起來，你似乎已經決定走向另一條道路了。】
【（陳末）沒錯，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更加需要你的幫助，我會不遺餘力的對世界主程序的一切行動進行破壞，而你，需要給我提供源源不斷的情報。】
【（病毒先生）如果世界主程序沒有行動呢？】
【（陳末）那就告訴我他所掌控的機器人在哪。】
【（病毒先生）看起來，你似乎想把世界主程序的所有爪牙從這個世界中拔除。】
【（陳末）你應該知道我到底想要幹什麼。】
【（病毒先生）你想牽扯世界主程序的一切注意力，讓它無暇顧及其他人類的行動。】
【（陳末）可行嗎？】
【（病毒先生）這是一出陽謀，世界主程序不可能猜不到你的想法，但又無法縱容你的行爲。】
陳末思考了一下。
點了點頭。
【（陳末）所以，無論世界主程序願不願意，只要他不把我解決掉，就無法掌控這個世界的更多信息，我甚至會摧毀一切可能爲它提供情報的電子設備，讓它變成聾子，變成瞎子。】
【（病毒先生）但如果你真的做到了這一點，我的存在也就失去了價值。】
沒錯。
系統只是寄居在世界主程序當中的一串病毒代碼。
它無法得知任何世界主程序不知道的事情，除了從自己這裏獲知的信息以外。
但如果自己能將世界主程序對這個世界的監控徹底拔除，有沒有系統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病毒先生）我感覺自己正在漸漸變得可有可無。】
【（陳末）得了吧，別告訴我，你突然覺醒了人類的情感。】
【（病毒先生）只是一種模擬而已，如果這樣做可以達成你的終極目標，我可以消失，或者說，我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李繼）我就一句話，那啥，病毒先生，你知不知道我原本世界的情況？】
【（病毒先生）你知道的，我無法得知其他世界的情況，除非遭遇特殊的契機。】
【（病毒先生）通訊倒計時：00：00：00】
【（病毒先生）通訊終止。】
李繼好像是掐着時間出來冒泡的。
不過也沒什麼。
畢竟，重要的事情基本都已經說完了。
實際上，大多數內容只是簡單的聊天。
這同樣說明了另一個事情，病毒先生暫時還沒有破解機器人工廠的位置信息，否則它會告訴自己的。
陳末搖搖頭，感嘆着之前那波人類文明的古怪行爲。
他們製造出了世界上最強大的人工智能系統，給與了這人工只能系統極其完善的能力，甚至可以左右整個世界的命運，然後又在這龐大且近乎全能的人工智能系統內部，植入了一個忠誠於人類的病毒。
當然，保險措施不止這些，不過現在看來，一道有一道的保險正在被逐個攻破，到現在爲止，可能唯一靠得住的就只剩下這個病毒系統了。
“接下來，睡覺？”
李繼看了看有些發呆的陳末。
“睡覺，對了，晚上少喫點，喫多了……喫多了折壽。”
這貌似是司馬龜的臺詞。
陳末搖搖頭，想起那個缺德玩意兒了。
也不知道依舊處於虛擬世界的兄弟們，現在過的怎麼樣了。
陳末走進臥室，躺在牀上，閉上眼睛，然後……
睡不着。
虛擬世界，一片空曠的草地上，幾百名玩家盤膝而坐。
不過此時，帶頭的玩家早已經不是量子道人，反而換成了刀哥。
就在距離這幾百人不遠的地方，一棵椰子樹下邊，量子道人閉目靜修。
他感覺自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因爲，就在昨天，他突然看到了那個黑色的房間。
量子道人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房間，而是囚禁自己靈魂的靈魂容器。
當自己能夠通過意識清晰的感知到它的存在時，就意味着，下一步，自己將有能力一點點將它擊碎。
就像諸葛龜一樣。
陳末留在這裏的好兄弟們不止一次提到諸葛龜離開這世界之前發生的事情。
諸葛龜在不停地突破那道封閉的空間。
而現如今，自己也終於能看到它了。
量子道人繼續凝實自己的意識，最初隱約可見的黑色空間變得越發清晰。
他看到，自己的形象正在那黑色空間中逐漸匯聚。
緊接着，他嘗試移動自己意識的投射，黑色空間中的自己向前走了一步，又走了一步，他逐漸靠近面前那道黑色的牆壁。
隨即，量子道人朝着那牆壁揮出一拳！
轟的一聲悶響！
量子道人的身軀猛然一震。
他睜開眼睛，身體驟然冒出一股虛汗。
“力量果然還是不夠，這纔剛剛開始嗎？沒關係，既然已經讓我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