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女小姐不想成爲歌姬 >第2章 另一個少年
    藍色的玻璃,藍色的透明天花板,藍色的樹葉和電線杆在車廂頂部劃過,靠在座椅上的少年靜靜看着頭頂的風景,車廂裏格外寂靜,除了他以外再沒其他乘客。

    列車哐當的緩緩向前,暮色的天空下,一切彷彿鍍上淡淡的藍色,當中途經過站點時,車廂內響起的機械播報聲纔會短暫打破這寂靜。

    [列車已抵達凇青站,請到站的乘客有序下車]

    車門緩緩劃開,但沒有一個人下車,車站裏也沒有人的身影,僅有幾隻看不清的鳥站在電線杆上,發出幾聲叫聲。

    少年轉動脖子,那雙空洞的眼神看往窗外的車站,這裏鏽跡斑斑,老舊的設施似乎廢棄一般,僅有的車站軌道頂部顯示板還算良好,橘紅的點陣顯示這裏是‘凇青站’。

    似乎是想到什麼,少年低下頭,在口袋裏摸索一陣,將黑色的個人終端翻出,金屬的外殼邊緣已經磨損的很是光亮,而側面也有很多細小的劃痕,看來是飽經風霜,使用時間不短了。

    翻開投影屏幕,少年的指尖劃到其中一行新聞,然後停了下。

    《遺憾,天才少年在家中自盡》

    [在7月12日,東三區警方接到自律單元報警,然後派往人員趕到現場,發現居住在凇青街區的18歲男性居民‘泠’死在自家居所外的松樹上,根據現場圖像看,‘泠’是仰倒在樹杈上,失血過多而死,在他身邊發現了自盡用的小刀,以及留下的個人終端。

    個人終端裏清楚的記錄了他自盡的過程,先是在樹上空坐了一天,然後臨到傍晚時,他聽了會歌,然後將小刀拿出來,清晰而冷靜的切開自己腋下的動脈血管,然後仰倒在樹上,閉上眼睛。

    根據‘泠’的同學和老師反應,‘泠’的各科成績一直是班上絕塵領先,16歲時就進階凋零序列5,打破學園記錄,但‘泠’對待同學也是極爲冷淡,平日裏從不和別人交流,學園曾爲他安排心理醫生輔導,但在醫生詢問時他又格外思維清晰和冷靜,並沒表現出抑鬱的症狀,作息也很是規律。

    事情發生後,學園聯繫了‘泠’的唯一親人,是‘泠’的一位遠方舅媽,據她表述自己只在20年前的婚禮上見過‘泠’的父母,此後再也沒和‘泠’一家人聯繫過。

    在此之前,這位天才少年已經獲得的中央星域‘青金石’學府免費入學資格,受到無數人羨慕,但他的離去,也讓許多熟悉他的人感到遺憾和失落。

    ‘青金石’學府是聯邦目前排名第237的著名學府,涌現過諸多知名學者、醫生、科學家,這所名校在山南星域的招生名額僅10人,其中免費入學名額只有1人。

    爲此,星域內的教育學家稱,當代學生的心理問題已經不容忽視,需要採取相應的措施改善……

    ————以上爲山南星域-黑松居住星-東三區晚間新聞報道。]

    目光定格在新聞投影的屏幕上,少年一動不動,有如蒼白的屍體一般,直到車窗外的玻璃上撞過一隻蒼蠅,這才讓他眼瞳重新轉動。

    列車再次緩緩啓動,隨着哐當的車輪聲,慢慢將那鏽跡斑斑的車站拋在後方,少年也重新靠在座椅上,看着頭頂那藍色的玻璃天花板,以及玻璃板上落下的樹枝和電線杆陰影。

    夕陽漸漸落下,天花板上的藍色也越來越深,越來越暗,直到最後一片昏暗,有如烏鴉的羽毛,看不清紋理。

    一小時後,列車停靠在一處昏黃的車站,少年拿着個人終端站在站臺上,投影屏幕的光影將他的臉龐映的蒼白而毫無血色。

    之後,他收起個人終端,就這麼走在昏暗無人的車站裏,儘管沒有什麼光,但他也沒有摔倒和撞到什麼東西,大概是這裏的一切都太熟悉了吧。

    就這樣,他走出車站,然後沿着同樣冷清的街道向前,一路上的街道和設施都格外老舊,許多十多層的高樓裏,只有一兩家點着燈。

    走入黑暗的公寓樓裏,他跺了下腳,隨後燈光亮起,就這樣,他沿着樓梯向上,一路的燈光接連亮起,彷彿的爲迎接他一般,讓這空蕩蕩的樓層顯出幾分生機。

    來到七層,少年腳步停下,將隨身的密鑰卡插入,隨後輕微的一道響聲,門自動打開,然後他走了進去。

    屋內亮着冷螢的光,只能聽到少年脫鞋的聲音,換好拖鞋後,他走到最裏側的臥室門前,稍微停頓了幾秒,敲了敲門,然後推開。

    臥室裏面擺放着白色的醫療牀,一箇中年女人躺在牀上,身上蓋着被子,她仰面躺着,口中插着呼吸管,胸口隨着呼吸機的輸入氣體,不斷起伏,面容扭曲,眼睛半睜半閉,看似醒着,卻又似睡着死去般。

    呼吸機連接的醫療儀器不斷的給這位中年女人肺部充氣,以延續她的生命,滴滴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清晰響起。

    “我回來了。”

    少年如此說着,話音如死水般平靜,他緩步走過去,看了看這位中年女人略顯可怖的面容,以及那胸口不斷起伏輸氣呼吸管,手指想觸碰下這個女人的臉龐,但又半途停住,慢慢收回。

    就這樣安靜看了幾分鐘後,他將視線轉向一旁冷白的牆壁,然後拿出個人終端,對着上面的文字,用筆在牆上歪斜的寫着字。

    [因爲區域第一的天才在接到通知書後死了,您的兒子獲得了空出的名額,可以前往中央星域的大學讀書,爲他感到高興和期待吧。]

    寫完這些,他本想加上幾句,但筆在空中卻慢慢停頓下來,最後還是畫上一個簡單的句號就此結尾。

    做完這些,他將房間裏的自律單元設定好,然後退出來,回到自己那個小小的臥室,這裏堆滿雜物,不僅有喫剩的盒飯,還有童年廢棄損壞的玩具,以及破損蒙灰的書本等。

    打開一旁有着黴味的衣櫃,少年從中翻出幾件勉強還行的衣服,其他一些泛黃和老舊的衣服則胡亂堆砌在衣櫃底部。

    將這些衣服統統塞進洗衣機裏後,少年去浴室衝了個澡,然後簡單披上浴巾,就來到黑暗的陽臺,俯瞰下方那黑暗的街道和小巷,然後仰頭看了看頭頂那遙遠而縹緲的星辰。

    就這樣,他靜靜呆坐了半小時,等洗衣機發出滴滴的提示音後纔回到房間,將甩乾的衣物晾好,然後坐回屋內的沙發上,就這樣一直到夜晚10點,纔回到房間睡覺。

    第二天,提着行李箱的少年再次來到車站,他走上車,來到空蕩蕩的車廂,準備找一個位置坐下,但罕見的在車廂發現了另外一男一女的兩人。

    “您好,請問您就是‘衫’同學吧,我們是負責採訪的新聞記者。”女人自我介紹,她身後則是一名助手,手中有着攝影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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