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軟萌女法師 >第37章 收徒
    方凌一邊在心裏大罵着冬兒沒義氣,一邊跟她爹打着哈哈。

    方長清適才剛剛覺得腿腳好些,能走動了,便巴巴地趕來看他那遭了罪的閨女。卻見方凌正怡然自得地靠在牀頭一邊磕着瓜子,一邊糟踐自己光輝偉岸的形象。氣得奪了方凌的瓜子,又敲了她兩個爆慄才滿意地走了。

    方凌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不禁暗想,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就連搶個喫食都是如此不動聲色,比起她爹,自己還是太嫩了。

    父女倆修養了幾日,除了骨折的地方依然還是被打着夾板外,別的皮肉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因着馬上年關了,方長清惦記着總要回去過年,便想辭了叔嫂二人早日上山。

    哪知翠雲嫂子聽說他們要走,苦苦挽留,無論如何也要父女倆留下一起過年。方長清想來想去,自己倆人如今都是四肢不便,怕也過不好個年,倒不如在此有人管喫管喝得好。

    方凌自然也很樂意,山裏哪比得上鎮上熱鬧,現在又有了冬兒這個小跟班,更是樂不思蜀。冬兒自從得了方凌的教導,越發的活潑起來了,一時間對方凌是十分崇拜,言聽計從。

    只有翠雲嫂子覺得冬兒自從經歷了這次劫難之後,性情變了不少,越發地難管了,眼淚也比以往多了許多。但他適才遭了那樣的罪,差點沒了命,眼淚多點便多點,倒也沒有太過計較。

    因秦家家宅被陰魂影響時日已久,冬兒又剛經歷了九死一生的變故,身體虛弱,年後原本是要隨方長清上山靜養些時日,順便勞道長調息將養一陣子的。

    誰知冬兒自從經歷了這次變故,便對道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最近更是鬧着要拜道長爲師。可是翠雲嫂子一時半會卻是有些捨不得,便尚未應允。哪知冬兒竟哭天搶地,撒潑打滾起來,直從屋裏滾到院子,又從院子滾到街上,若是不答應了他,還不知道要滾到哪裏去。

    翠雲嫂子被鬧得實在沒有辦法,想來道長名師高徒,收徒應當很是嚴苛纔對,不一定就能看得上冬兒。便隨口與方長清提了一嘴。

    不料方長清自打上次提起女兒的終身大事之後,心裏便記掛上了。思索着過兩年待方凌嫁了人,確也該收個徒弟了。而冬兒苗子也算周正,自己在冬兒身上又是費了一番功夫的,說起來也算是頗有緣法。

    最重要的是收了這個徒弟,往後逢年過節也算是有了一門親戚,蹭個喫喝自然是不在話下,便滿口應承下來。翠雲嫂子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既然事已至此,便就挑了大年三十的好日子正式拜師。

    這一日方凌與冬兒守着火坑烤紅薯,冬兒心事重重,險些將紅薯烤成了黑炭。方凌見他心不在焉,不滿道:“你有什麼心事,也不要與我的紅薯過不去啊。”

    “姐姐,我現下確有一樁心事放不下,你可有什麼主意?”

    方凌最好湊熱鬧,趕緊貼得近了些,“說來聽聽?”

    “此去清遠山,便剩嫂嫂一人在家。此前家裏好歹有我這個男人撐着,我這一走嫂嫂可要依靠於誰?真是煩心啊!”

    方凌聞言,心中頓時對冬兒生出了幾分敬意,不曾想這小子年紀不大,卻還頗有幾分擔當,雖然有點太過瞧得起自己,但有這份心便是好的。

    冬兒見方凌沒有吱聲,便又接着說道:“要麼,你幫我跟道長說說,讓我嫂嫂也跟了他如何?”

    方凌一驚,猛然回過神來,“我爹那廂可能沒有什麼意見,只是你嫂嫂恐不會同意吧?畢竟年齡上差了一輪不止呢!”

    冬兒有些不解,“這與年齡何干?”

    想來嫂嫂比方凌也大不了幾歲,爲何方凌能住道觀,嫂嫂就住不得?大人們的邏輯果然詭異又不合情理。

    方凌經冬兒這樣一說也有些心亂,想起當日餘婆婆打趣翠雲嫂子的那番話,便道:

    “這種事情畢竟不是你我二人能擅自做得了主的。其實依我看,秦相何倒是個值得託付之人,你不如找機會探探他二人口風再行定奪。”

    終於年三十了,鎮上過年委實比山上熱鬧許多。家家戶戶張燈結綵,燈籠從街頭一直掛到了街尾,夜裏都是紅彤彤亮堂堂的。辭舊迎新的爆竹聲也從清早響到了晚上。

    方長清雖然於秦家有恩,但人家好歹也是付了銀錢的。如今父女二人蹭喫蹭喝也有些日子了,礙於情面便帶着方凌和冬兒給倆人各自縫製了一身新衣裳,權當是師傅的心意了。

    翠雲嫂子打早上一起來就開始忙活。火塘子上坐着香氣撲鼻的燉肉,鍋裏悶着筍乾兒,還額外準備了幾樣蒸菜,好不豐盛。

    冬兒則高興地跟隔壁小虎上躥下跳,廝殺得正是如火如荼,眼見二人難分勝負,戰事一度陷入焦灼。

    方凌適時地祭出殺手鐗,一個炮仗就將二人吸引了過來。一時間,門口的老鼠洞,對面的沙堆,就連小虎家裏阿黃的飯盆都被偷了出來,一通狂轟亂炸之後,三人全都灰頭土臉,跟剛剛打完洞的耗子似的。

    日落十分,秦相何拎了幾提點心和一壺好酒晃晃悠悠地來了。瞧見三人模樣,薅着方凌和冬兒的領子,將兩人提了回來衝着方凌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兩個孩子鬧在一處。”

    方凌不以爲然地撇撇嘴,朝着冬兒說:“我沒說錯吧,趁着年紀小還能再瘋兩年,等你長到我這麼大的時候再玩這些,就會有那老頑固來教育你了。”

    秦相何佯怒,“說我老?不知道誰初次見面的時候說我生得俊朗非凡,現在卻又嫌我老?”

    方凌拍拍身上的塵土,“少不要臉了!我記得當日只說你生得妖孽來着。俊郎非凡莫不是你自己誇自己的?不害臊!”說着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秦相何也不與她一般見識,薅了她的脖領子便將她提溜到屋裏,按在板凳上坐定,“少在外面瘋一些吧,孩子們沒輕重,當心碰到傷處。”

    翠雲嫂子見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髒得都成了泥猴,便將兩人捉去裏屋洗了,又換了新衣裳。隨後支了桌子擺了碗碟,布上少許酒菜,把冬兒逮進來敬了祖先燒了紙。

    之後秦相何便領了冬兒去大門口點了炮仗。方凌跟在一旁湊熱鬧,卻忘了自己胳膊有傷,炮仗一響,又驚又喜間卻沒有手去捂耳朵。還是秦相何心細,捂了她的耳朵將她扯進了屋裏。

    年夜飯算是正式開席了。冬兒在翠雲嫂子淚眼婆娑地注視下,敬了師傅茶,又給方長清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算是拜了師。

    秦相何有些意外,冬兒竟拜了方長清爲師,一時間又是訝異又是不捨。到底冬兒還小,以後跟了方長清在山上,少不得總要喫些苦的。叔嫂二人想來俱是有些傷感,便只淺淺地飲了幾口薄酒,一時間氣氛不禁有些低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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