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軟萌女法師 >第44章 小丫鬟的話匣子
    裏面,方長清又唱又跳,舞刀弄棒地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才罷。又摸了兩張黃紙,隨便畫了幾筆,便將其化了水,挨個兒給那小丫鬟和衙役噴了一臉。

    方凌見了,不由得背脊一陣發涼,不成想她爹竟如此記仇,看來以後還要收斂些爲妙。

    見她爹將二人也折騰得差不多了,便尋了個藉口將他叫出來與他講了自己的猜測。

    方長清早知不是善茬,但是依他所見那邪祟該是在縣衙內院的,怎麼卻又在這裏頻頻出現?

    或許只是巧合,縣衙內院那個與這個根本就是兩個不相干的?

    思及此處,便又進去將那小丫鬟叫了出來,問道:

    “你家姨娘先前都是什麼症狀,你且細細說來,切勿遺漏。”

    那丫鬟受了驚嚇,又被方長清如此折騰了一番。如今垂着頭,早已沒了先前趾高氣昂的囂張氣焰。

    臉上和着紙灰的符水猶自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又不敢擅自擦去,生怕一個不小心失了功效。

    此時見方長清發問,乖乖應道:

    “李姨娘先前偶發噩夢。後來越來越嚴重,常常睡到半夜獨自坐在鏡子前梳妝打扮,嘴裏還自言自語。醒來問她,她卻又全然不知。

    姨娘生怕此事傳到老爺耳朵裏,以後不來房裏了,便將此事瞞了下來。

    但是後來越來越頻繁,竟然開始對着鏡子撕扯自己的頭髮,挖自己的臉和眼睛。嘴裏卻又一邊大叫着‘救命!’一邊發瘋似地大笑。這才驚動了老爺。”

    這症狀聽起來確實蹊蹺,方凌不禁問道:“她先前對着鏡子梳妝打扮的時候都自言自語些什麼?”

    “聽不太清楚,只偶爾聽見‘別再來找我’,‘別纏着我’之類的話。但是這些話姨娘禁止我們對旁人講,連老爺都不讓知道。我今日說與你們聽了,你們可不能說出去了。”

    “那你們姨娘出了這些事之後,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無外乎就是害怕天黑,一到夜裏會燃許多蠟燭。另外屋子裏面絕不能留她一個人。

    還時常到河邊給那些孤魂野鬼燒紙錢。”那小丫鬟被嚇了一嚇倒是老實了不少,戰戰兢兢地總算開始說實話。

    “期間還出去買了幾次香表祭品,又去了廟裏求神拜佛。哦,還買了果品點心,回了兩趟孃家……”

    方凌打斷她,“是這樣啊,回孃家這等尋常事就不必說了。我們主要是想知道她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就是和平常不大一樣的地方。”方凌解釋道。

    那丫鬟放低聲音,似是生怕被別人聽去似的,神神祕祕地說:

    “姑娘有所不知,姨娘與她孃家兄弟關係不好。李大春那個人好賭成性,上不了檯面,總給姨娘惹禍。所以姨娘自從嫁入府裏之後從未回過一次孃家。

    但是出了這事之後,三個月之內卻是連着回了兩次孃家。

    她跟老爺說她與舅老爺修好了,其實都是騙人的。她回孃家之後根本都沒法與那李大春待在一個屋檐下。只要見面就吵得臉紅脖子粗的。

    李大春也確實是個不招人待見的混賬東西。見了姨娘就只會伸手討錢。拿了錢就去逛窯子,跟人家爭風喫醋,那怡翠樓的紅英,紅杏,妙人都不知道……”

    “哎,行……行了,可以了。關於那個李大春的事蹟我們都知道了。”方凌沒想到這個小丫鬟倒是八卦得緊,一開了口剎都剎不住,只好再次打斷她。

    方長清正聽得津津有味,不禁問道:“你說那李大春這麼個不成器的居然還做過妙人的入幕之賓?真想不到啊,這位可是怡翠樓的頭牌。”

    “那可不?這些勾欄瓦舍的妖豔賤貨有幾個是講情分的?不過誰有銀子就跟誰唄,哪還管其它?不過話說回來,那紅英、紅杏……”

    “咳……咳……依我之見,這怡翠樓的姑娘咱就不必深究了。李大春呢,也可以先放放的。”方凌瞪着她爹,面色尷尬,又不好在外人面前拂了他的面子。

    “不是,關於那李大春的事兒還多着呢。我陪姨娘回來時,親眼見他鑽了魏寡婦的門,一宿都沒出來。”

    小丫鬟還在津津有味地說着。

    “停,停,停,你看這李大春還擱這兒躺着呢。人說背後說人家閒話也就罷了,當着面咱還是要顧及一下人家的顏面。小心他回頭找你理論。

    是這樣,今晚你也受了驚嚇,趕緊回去休息吧。”方凌指着黑黝黝的棺材,連哄帶嚇地總算關了小丫鬟的話匣子,將她打發了。

    方凌見她爹爹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忙問道:“此事,爹爹你怎麼看?”

    方長清捋了捋那一撮稀稀拉拉的山羊鬍子,緩緩道:

    “我覺得此事大有蹊蹺。素聞怡翠樓的妙人讀過詩書,頗有些才華,故而自視甚高。怎麼會瞧上李大春這種人?這事實在令人捉摸不透啊。”

    方凌無奈地揉了揉前額,“爹爹,咱能別鬧了嗎?”

    見他爹實在是不靠譜,遂又看向秦相何,“你覺得呢?”

    秦相何想了想,有些不解地問道:“那丫鬟說的魏寡婦又是何人?”

    這回方凌是徹底無語了。

    “我這就去把那丫鬟叫回來,你們三個沏壺茶慢慢聊。”說完便氣呼呼地回屋睡了。

    經過這一通折騰,哪裏還能睡得着?按照小丫鬟的說法,那玉鳳定然是個有故事的人。她們兄妹二人都爲同一鬼魅纏上絕非偶然。但是她現在絕口不提,倒是不知從何入手了。

    其實自己一行已經與那玉鳳約定好了,待把她兄長安葬後自可離開,也沒必要過多糾纏這些事。

    但是經過夜裏這麼一鬧,那廝顯然是要玉鳳的命的。既然讓自己撞上了,卻又放任不管,今後如何能心安?

    況且那東西先前還差點害了秦相何,今天又結結實實咬了自己一口,再往後也不知還要捅下多大的亂子。

    說她心地善良,以德報怨也好,說她心眼小,睚眥必報也罷,總覺得要將那邪祟除了纔是。

    正自想着,那小丫鬟卻是轉過身來,盯着方凌欲言又止的樣子。

    方凌如今是真怕了這丫頭了,趕緊閉上眼睛假寐。誰知那丫頭卻不識趣地自顧自說道:

    “我知道姑娘你必定還沒睡着。若是可以,還請姑娘幫幫李姨娘。

    雖然白天多有得罪,但都是婢子的過錯。李姨娘是好人,至少在一衆夫人姨娘中間,唯獨她還有些人情味。

    之前我曾不小心將二姨娘的一件披風斗篷弄破了。二姨娘很是生氣,要打我板子。是李姨娘找了老爺求情。連夜將那斗篷縫補的跟原來一模一樣。

    可是此舉卻得罪了二姨娘,爲此受了不少氣。我也沒什麼見識,就覺得像她這樣的應該算是好人了。可是好人不是應該有好報嗎?爲何她卻如此命苦。

    剛入府,老爺還多有憐惜,時間一長,便開始厭棄了。姨娘出生平民,無權無勢,說到底就是個妾室,又無所出。

    一旦老爺厭棄了,此生也就完了,就連其他房裏的丫頭也可以欺上一欺的。

    那樣的日子久了,難免脾氣秉性怪一些,還請姑娘大人大量,不要計較。”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方凌不得不睜開眼睛說道:

    “不是我不幫她,是她現在諸多隱瞞。不瞭解事情原委,我也無能爲力。你若是真心爲主,等她醒來,就該勸她將事情據實相告。

    如此我才能想到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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