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軟萌女法師 >第200章 新師妹
    小試自是如期舉行,方凌因被罰在院內扎馬步,讓黑心的長亭算了缺考,雪白的試卷上被劃了個格外醒目的紅叉。

    自此,方凌便成了整個蕪塵院不學無術的典範。

    長亭顯然也並未將她看做蕪塵院的弟子,充其量便是個雜役。整日裏除了安排她些擦洗打掃的活,便是搬書挪凳這些事。

    唯一正經教一教的便是煉精化氣之法。

    但長亭這廝人怪,教的功法更古怪。對於方凌來說,煉精化氣這類基本功法是從小就練,自然是爛熟於心。

    但令她大爲不解的是長亭這廝教得竟與先前所學大不相同,可以說是獨樹一幟,詭異莫名。

    雖然與先前所學大相徑庭,但練着練着倒也還順手了,就連先前時常岔氣的毛病都改善了不少。

    自此,學子們誦讀經書,方凌一個人在院子裏煉精化氣;學子們練習筆墨書法,方凌一個人在院子裏煉精化氣;學子們下學回去,方凌還是一個人在院子裏煉精化氣。

    方凌真心覺得自己若是隻妖精,只怕不出半年便能修出內丹精元,成爲妖界勤修之典範了。

    偏偏對此還怨不得。

    一次,方凌不過偶爾嘀咕了兩句,便被長亭那耳尖的給聽了去。當下便命仙堯抓了幾隻老鼠,長蟲將她一併關了進去,一時間屋內吱哇亂叫,上躥下跳好不熱鬧。

    長亭那廝居然美其名曰助她練習身法功夫。這理由當真是找得十分敷衍,相信但凡不是個瞎子便能瞧出此事完全是他閒來無事,無聊至極的惡意消遣罷了。

    如此月餘,方凌但覺從未如此想念過夫子。

    而夫子他老人家自從得知方凌如今境遇十分之悽慘,便也放心了許多。對誰都一副羸弱消沉模樣,只言傷筋動骨一百天,似他這般上了年紀的只怕少說也得半年時日將養了。

    方凌這廂還未將夫子盼回來,蕪塵院卻倒是先迎來了幾位稀客。

    其實蕪塵院倒也並非封閉,有訪客也是正常,不同尋常的是這日來訪的六七位訪客皆是內庭女眷。

    方凌照例在院子裏煉精化氣,只見一行七位小姐一應做了女修裝扮,儀態萬方,魚貫而入,領頭的便是有些日子不見的妙清、妙音姐妹倆。

    方凌但覺一陣香風拂面而來,妙清已然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進了學堂。路過方凌身邊時很是順口地吩咐道:

    “去取幾套筆墨書本送進來。”

    方凌莫名:“?”

    妙音見狀,不耐煩地道:“莫不是聾了不成?姐姐讓你取幾套筆墨書本來?”

    “爲什麼?”

    妙音正待發作,卻見妙清柳眉微蹙,繼而得意地一笑道:

    “我知道你入門得早,按照規矩我們都得喚你一聲師姐,但奈何我從無屈居人下的習慣。你若執意不肯取,我也無所謂。”

    一席話說得方凌是疑竇叢生,聽她言下之意莫非還是新入門的弟子不成?

    一時大意之下,一股精氣是顛來倒去練得亂七八糟,非但未化爲自身之靈力,反倒是立刻便犯了岔氣的老毛病。

    窗外,饒是方凌捂着腰眼鴨子一般將脖子抻到了極致,也只是聽見裏面彷彿提到長遇道長云云。想來怕是長遇道長趁着長極真人閉關,藉着方凌初入雲虛宮的檔口又胡鬧了。

    一時間,院內噪雜不已,議論紛紛,縱使平日裏不怎麼愛湊熱鬧的仙堯都在樹上伸長了脖子側耳聆聽,生怕錯過了什麼要緊的事。

    衆人本以爲有長亭長老坐鎮,長遇道長的這些新弟子無論如何都進不了蕪塵院的大門。

    而長遇道長又是出了名的爲老不尊,胡攪蠻纏,倘若沒能讓他稱心如意,勢必會將蕪塵院攪個雞犬不寧。

    眼看一場大戲即將開鑼,就在大傢伙搬了板凳揣了瓜子兒抻着脖子準備看戲時,不料形勢突然急轉直下。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妙清等人不僅一路暢行無阻入了蕪塵院,甚至連登記造冊這等細枝末節都一併辦妥了。

    事態如此出人意料,不禁惹得衆人一片譁然,將那些此前信誓旦旦打賭稱二人必有一戰的弟子們臉面打得啪啪作響,恨不得給長亭君喝兩聲倒彩以疏解心中怨氣。

    方凌憤恨地掏出一塊碎銀子拍在仙酉手裏。

    “你怎麼知道她們能順利過關?”

    仙酉從前便是店小二出身,雖然沒幹兩天便被趕了出來,但業務卻並未荒廢。加上蕪塵院裏也就數他年齡大點兒,是以平日裏常侍奉夫子左右。便是夫子告假,端茶送水這等事也還是他做得多些。

    只見仙酉故作老成地捋了捋自己並不存在的鬍子道:

    “據我所知,這個長亭師叔歷來對派內事務不大感興趣。

    而根據我方纔上茶時所見,師叔見她們遞過弟子令時,連眼皮子都未曾擡一擡,顯然是並沒有想要搭理的意思,是以定然不會插手長遇師叔這等閒事。”

    “你的意思是他反對我入門壓根兒就不是因爲門規?”

    仙酉歪着腦袋,壓低聲音,神祕兮兮地道:

    “我尋思着你怕不是與他結了什麼私怨?

    早就聽聞長亭君尤爲記仇。想那仙繁聽說也是在雲霄宮時仗着仙瑜的關係,初時對他很是怠慢,還曾污過他一件袍子,得罪過他。結果大殿之上審都沒審就被他一劍封喉了。”

    聞聽此言,方凌倒是想起除了爺爺這檔子事之外,五年前的自己似乎還將眼淚鼻涕揩了他一身,至於他那寶貝憫倉劍麼,好像被她拿了挖過筍。

    除此之外,似乎還罵過他一宿……

    方凌越想越覺後脖子發涼,彷彿被一劍封喉的是她一般。

    本來尚且憋着的一股子真氣還待一會兒再順上一順,聞言卻立刻四散流竄,奇經八脈頓時又岔了個遍。

    雖是疼得鑽了心,面上卻強自鎮定地否認道: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得罪他這種喜怒無常,又斤斤計較的人?”

    “喜怒無常?”

    方凌身後傳來一個若有所思的聲音。

    仙酉見方凌身後踱步出來的長亭,立刻找了個藉口逃命似地遁了。只剩被抓了個現行的方凌傻傻地愣在原地。

    “你說我喜怒無常?睚眥必報?”

    “我說的是斤斤計較!”方凌糾正道。

    “……”

    “這兩個詞其實還是有區別的,睚眥必報顯然貶義色彩更爲濃郁一些。”

    “……”

    方凌也知道此刻再去計較這些細節委實不是什麼明智之舉,眼見後面跟出來的妙清、妙音等人,立刻跟見了親人一般忍着腰痛招呼道:

    “各位稍候片刻,小的這就給你們取筆墨紙硯。”

    說完便強忍疼痛飛也似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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