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軟萌女法師 >第220章 斯文敗類
    還是野狗奔走,一地的狼藉。撕碎的屍首殘部及衣片已被仔細地清理出去,剩下有用的信息並不多。唯有馬眼及內牆上的兩處印痕。

    方凌舉着火把在此處看了良久,轉而對李捕頭道:

    “可否準我找人重現一下當晚情形?您放心,不會破壞此處痕跡,只在另外三個馬眼試試即可。”

    古窯分兩側共開出四個馬眼,高度形態大小基本相同。如今其他三處尚還從裏面堵得死死的。

    李捕頭命人將其一一捅開。方凌請了兩名衙役和一位村民,令其攀入馬眼,從洞中一路爬出。

    待三人爬出之後,方凌舉着火把領着李捕頭將其中痕跡位置形態一一記下。而後又挑了三人如此再走了一遍。

    方凌將第二次印痕一一驗看之後,胸有成竹地對李捕頭道:“將這兩組痕跡對比之後,可有發現端倪?”

    李捕頭皺着眉頭道:“兩組印痕並無不妥啊?”

    “但卻完全不同不是嗎?是以兇犯絕無可能是鄭守義。”

    “此話怎講?”

    “您仔細看,第一組印痕皆爲中等身高體態的尋常人留下的,而第二組卻是與鄭守義同等身高體態的人留下的。

    因鄭守義個子高大,身材魁梧,故而您看:

    若是他自這馬眼中通過,整個身體幾乎將這洞塞滿。必定會將其內壁塵土巖灰刮掉一層。然而兇手通過的那一處馬眼並不是此種狀況,只在靠近窯內的一側因破除封堵而產生的剮蹭痕跡。

    至於身高,您再請看:

    第一組人幾乎都在洞口口沿處留下了肘印,有的一隻,有的一雙。而第二組,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留下肘印,取而代之的則全部是手掌印。”

    李捕頭也是常年辦案的人,聞言亦開始思索起來。

    方凌繼續道:

    “大凡攀爬,身高不同,借力點也不會相同。人若遇障礙及小腹肚臍高度,一般情況下用手掌平撐,以手掌根部借力而上。

    若遇障礙及胸,則一般以小臂平撐,以手肘借力而上。再高則需助跑,或以手指扣住口沿再行攀爬。

    再看兇犯留下的印記:

    口沿兩側兩個清晰的半橢圓形印記。我當初一直搞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留下的,後來纔想通了。就是攀爬時以手肘借力所致。”

    縱觀上述兩點,兇犯身形乃是消瘦矮小,絕非鄭守義這種高大健碩型身材。

    考慮到體態瘦弱且又必須將失去行動能力的賈先斯從馬眼處塞進古窯,絕非女子可以辦到。故而嫌疑人必當是男性。

    但此地荒廢已久,道路失修,無法使用任何車輛輔助。即便是一個男子,若是體態瘦弱也不大可能扛着一個同等身材的人爬坡到這半山腰來藏屍。

    是以,兇犯極有可能是將賈先斯騙至此處打暈之後再扛着他塞入古窯。

    然而此地如此偏僻,且早先便時常鬧鬼,賈先斯生性膽小,若非他十分熟悉信任之人,他絕不敢深更半夜與人來到此處。

    故而兇犯一定是一名身高五尺一二,體態瘦弱,且必爲賈先斯所熟悉的男性。”

    李捕頭聞言立刻對身後衙役交待一聲。待那衙役去後,只見他踱着方步略作思索道:

    “姑娘所言不無道理,只是方纔承諾的兩件事,似乎還少了一件。”

    “李捕頭放心,蠱蟲之事,雖然我並不擅此道,但卻也有辦法判斷。”

    方凌轉而朝老仵作一禮,“只是還需勞煩老先生將死者開胸驗看氣道。

    不論蟲蠱還是藥蠱,它們的殘忍之處都在於它不論種蠱之人生死,一旦接種便開始噬咬,使人受盡痛苦直至死亡。而普通蚊蠅蛆蟲則通常是在腐爛變質之後的屍體上產卵。

    若有法子證實賈先斯是活着的時候便被啃噬了內臟那便一定是蠱蟲作祟。”

    老仵作聞言立刻心領神會,“氣道往上乃至鼻腔若有血跡凝結那便是生前臟腑受損,若是無血跡吸附凝結那便是死後造成。”

    方凌笑道:“老先生果然是行家,恕晚輩班門弄斧了。晚輩確實是想通過此法證實。

    因臟腑心肺直接連通食管氣道。若人生前被傷及心肺,血液必定隨呼吸進入氣道。若死後受損,則因沒有呼吸反應而不會造成此類血跡殘留。”

    “但若要驗證氣道內部,需先行開胸破頸,再以薄片利刃將氣道仔細剝離出來,且期間不可有任何污損纔是。這怕是個精細活兒,小老兒恐怕得多需要些時間才成。”

    李捕頭見老仵作已證實此法可行,便開口言道:“既然如此,二位不如隨我一道至衙內詳加驗看。

    眼下雖不能坐實鄭守義殺人之罪,但他昨日與賈先斯私鬥將其打傷卻是事實。況且今日一見賈先斯的屍體便逃跑也是有目共睹。

    如此,很難排除他與此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衙門問話是肯定的,但若經調查確實沒有關聯,必會還他一個清白,屆時再由他隨兩位回去可好?”

    方凌自是要去的,畢竟鄭守義原來是隨他們一道出來的,此時就自己一行人回去,獨獨將他留在了衙門,巧兒那邊怎樣交代得過去?

    再說,她此次下山原也沒有什麼正經事,無非一是爲了逃婚,二是爲了將那功德簿子記上兩筆,回去也好央了長極真人將她從蕪塵院解救出來。

    但嶽長亭當初言之鑿鑿自稱有家中私事亟待處理,火急火燎地趕上他們,此時卻也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樣,跟仙堯使了個眼色令衆人先行離開之後便也隨李捕頭下了山。

    可見那家中私事怕也並不是什麼要緊的正經事。

    其實,方凌一直覺得長亭這個長老當得並不怎麼稱職。不客氣的說,這不思進取,遊手好閒,不幹正事兒的模樣簡直與長遇老兒不相上下。

    只是長遇喫喝嫖賭也好,調戲內廷女眷也好,甚至隨地大小便,壞都是壞在明處。

    而長亭則不然,他不務正業,目無尊長,坑蒙拐騙,偶爾還有些卑鄙無恥都是暗中使壞。事後往往還一副道貌岸然之色,真真可當得斯文敗類四個字。

    偏偏衆人皆看皮相,往往被他的一張臉所矇蔽。

    就如同現在,雖然這廝一點忙也不肯幫,但李捕頭還就認定了他是仙長,放着自己這個兢兢業業幫他查證的人不管,非得將他也一道請回去,便是鎮宅都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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