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軟萌女法師 >第258章 墜樓
    李承晏雖是養尊處優,但畢竟身爲黎宗少主,手上功夫並不弱,當即矮身就地往前一滾避開要害,緊接着手上長劍立刻回身朝那勁風襲來之處一個回馬槍便刺了出去,動作簡單有效,乾淨利落。

    然而身後之人彷彿料到李承晏必有此一擊,手中長劍游龍一般纏上其穩穩刺來的劍身,劍身相抵立刻傳來只有良劍寶器所獨有的悠長嗡鳴。

    嗡鳴聲未止,卻聞啪的一聲脆響,只見李承晏手中長劍已斷爲兩截,劍尖噌的一聲沒入旁邊木椽。與此同時其心口已然捱了一腳,身子重重地撞在圍欄的角落處,而劍柄則堪堪紮在了其身前三寸之處。

    此情此景,不可謂不熟悉,與當年李承晏挑釁雲霄宮戰敗如出一轍。

    儘管突如其來的劇痛令李承晏一時難以起身,只瑟縮一團顫抖地喘着粗氣。然而如李承晏一般心高氣傲之輩如何受得了如此接二連三的折辱,立刻便覺氣血翻涌,好容易痊癒的老毛病立刻便又犯了起來,噗的一口鮮血立時便噴了出來。

    長亭哪有時間管他,只拉動鐵鏈迅速將吊於圍欄外側的人救了上來。

    “東亭哥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琴兒泣不成聲地說道。

    長亭聞言,從來波瀾不驚的臉上顯出一絲慌亂,口中疑惑道:“琴兒?”

    便是這稍縱即逝的一絲慌亂也早已被李承晏覺察,突然之間李承晏覺得就算自己武力上輸了又如何?堂堂歸雲山第一修士嶽長亭卻也未必就贏了。想明白這一點,李承晏顧不得抹去嘴角淋漓的鮮血,只仰天大笑道:

    “哈哈哈……原來你在意的是那個小弟子。可惜,我偏偏不會讓你如願!”

    說着手中響箭已然升空,啪的一聲炸響在漆黑一片的夜空。

    而另一側塔樓之巔,兩名守備弟子緊張地注視着塔底的戰況,誰也沒有料到有一道黑影竟然早已趁亂自外圍攀上了塔頂。

    仙堯一個手刀便將趴在圍欄邊兀自觀察戰況的一名弟子打暈。

    然而此舉卻毫無疑問地驚動了另一邊的弟子。那人反應過來立刻便與仙堯交上了手。這兩名弟子都是李承晏精選出來的個中好手,適才只因仙堯暗中偷襲才能一招得手,現下雙方都有了防備,且仙堯又因對方手上的人質而投鼠忌器,一招兩式的卻也拿他不下。

    偏偏此時,夜空中一聲響箭炸響在天際。

    那弟子得令,飛身撲至塔樓一側,仙堯大驚,急忙追了過去一腳將那弟子踹翻。然而卻是爲時已晚,只見原本扣在椽柱上的鎖鏈迅速朝圍欄邊滑去,轉瞬便已消失在暗夜之中。

    與此同時,只聽外側一聲驚呼,被吊着的人迅速往紛亂的塔底墜去。

    方凌冷不丁地只覺拴住胳膊的鎖鏈陡然一鬆,身子便急速下墜,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她毫無回天之力,恍惚間只覺此次怕是小命休矣。

    突然,但聞斜刺裏破空聲四起,五六根手腕粗細的椽木箭一般劃破虛空穩穩地打入方凌腳下的塔樓側壁。

    但方凌下落之勢太過迅猛,一兩根椽木哪裏抵擋得住?只見其堪堪撞斷了三四根椽木才稍稍放緩了下墜速度,然而因與上面幾根椽木接連相撞改變了下墜方向,導致底下的兩根椽木並未如預期一般將其接住,方凌終究還是跌入了那漆黑一片的塔底。

    仙堯自知任務失敗,然而時間緊迫,哪有功夫再想其他?只趕緊解決了守衛弟子繼而撲向另一邊的圍欄將掛在外側的人救了上來。

    那人被吊在外面許久,早已沒了知覺,一臉的泥垢直糊得面目全非,仙堯也分不出這是哪一個。只急忙掐了人中將其喚醒。

    誰知那人適才剛醒,便扯着嗓子叫嚷開了:“方凌……方凌呢?你把她救下來了沒有?”

    仙堯這才驚覺方纔掉下去的那人正是方凌,心口頓時一緊,只覺一口氣便堵在了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

    “我問你方凌呢?”妙清還在問。

    仙堯無奈,只得咬牙答道:“掉下去了!”

    嗡的一聲,妙清只覺腦子裏似乎被人點了根炮仗似的,眼前立刻便模糊了起來。她邊哭邊嚷道:“你爲什麼不救她啊?爲什麼啊?她從這麼高的樓上摔下去,還能活命嗎?”

    仙堯只覺本就憋悶的胸口被妙清這一聲聲的質問攪得更加心煩意亂,只得一個手刀劈在其頸肩處,適才剛剛被喚醒的妙清頓時復又暈了過去。

    長亭將幾人安頓在一處峭壁之上的巖洞內,便迅速離開了。方纔他在塔底並沒有找到方凌,可見她沒有死,至少現在還活着,他必須儘快找到她。

    妙清早已恢復了神志,只是適才剛剛醒來便吵着鬧着要去找方凌,仙堯恨不得再將其一掌劈暈了去。但人到底不是物件,不能反覆劈,否則容易變成傻子。

    妙清賭氣般地梗着脖子瞪着仙堯已然有一陣子了。仙堯被她盯得頭皮發麻,奈何自己一向寡言少語,實在找不出什麼適合現在說的場面話用來緩解氣氛。

    好在妙清先前才被劈了脖頸子,一直梗着脖子也難免痠麻,直到其實在受不了了,終於回過頭來一邊揉着脖子一邊晃着腦袋哽咽道:“方凌若是死了,伱就是兇手!”

    “我不是,我沒有!”仙堯終是忍不住,蹦出幾個字來。

    “就是你!見死不救!”

    “我……我只是救錯了!”

    聞聽此言,妙清顧不上痠麻難耐的脖子,復又急忙扭了回去,狠狠地瞪着仙堯道:“你什麼意思?”

    仙堯自知與這刁鑽蠻橫的女人掰扯不出什麼道理,便也不再理她。

    誰知妙清在仙堯這裏不知從何時起早就憋了幾肚子的怨氣,此刻好容易揪住仙堯話裏把柄,立刻便借題發揮了起來。

    “原來你果然是連我也不願意救的!虧你學得一身的本事,心裏頭卻連一丁點兒的仁善之心都沒有。你那腔子里長着的莫非是塊石頭?長亭君好歹一派長老,怎麼就看走了眼,收了你這樣自私自利冷血無情的徒弟?

    你父母定是使了銀子耍了手段才叫他收了你的!你這種人放在我們雲虛宮,等閒連大門都是進不去的。”

    “不知道誰耍了手段進得蕪塵殿,卻次次月考都被賞一枚蒸蛋,白白辱沒父母名聲。”仙堯再是個不善言辭的人,但到底也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怎容得別人這樣數落羞辱?於是氣鼓鼓地也回了嘴。

    此話好死不死,正正是踢到了妙清軟肋。只見她頓時便紅了眼,聲音也立時高了好幾個調門兒,大聲叫嚷道:“你這混不吝的臭小子,打從第一次見便輕賤我,信不信我叫悔戒堂打你板子?”

    “哼!”仙堯顯然是並不將此等威脅之辭放在眼裏,只鼻子冷哼一聲,道:“憑你那私德有虧,時至今日還在悔戒堂當掌事的爹麼?”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可仙堯多少是隨了點他那刻薄師傅的習性,在氣死人不償命這條道上頗有些異曲同工的味道。

    但凡歸雲山的人,誰不知道妙清父親的那筆風流爛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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