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軟萌女法師 >第307章 大白鵝
    許是陳老爹家裏實在沒什麼好藥。仙堯雖是退了燒,但傷口恢復卻十分緩慢,整個人也不怎麼有精神,時而昏睡時而清醒。

    石盤村雖是個窮鄉僻壤,但論及藥材,山前山後的林子裏倒也不少。其中也不乏靈芝山參一類的珍貴品種。

    很多村民農閒時也會採些拿到鎮上藥鋪換錢。

    陳老爹過去除了替人診脈治病之外,大部分時候也會以此謀生。

    但如今陳老爹年紀屬實大了,腿腳又不利索早就進不了山了。

    而妙清從小到大雖說蔘湯喝了不少,但要說它們長在地裏是個什麼模樣卻是全然沒見過,自是指望不上。

    仙堯原以爲自己定要在此耗上許多時日,便一早寫了書信與師傅報了平安。

    誰知當晚妙清從外面閒逛回來卻是信誓旦旦地稱已將那良藥弄到了手,不僅如此更是每天都有那新鮮帶露的按時按點兒送來。

    仙堯自是不信,但妙清言之鑿鑿並不惜拿出晚飯時候的兩張雜糧餅子作爲賭注。

    仙堯雖是不屑與之做什麼勞什子賭局,但少年心性到底還是有幾分好奇的,於是也沒有反對。

    果真,第二天一大早妙清隨便洗漱了一把便急吼吼地收拾着出了門。

    可陳老爹與仙堯眼巴巴地直等到了晌午卻是不見妙清回來。

    陳老爹不知妙清的性子,仙堯卻是清楚得很。只怕這目中無人的大小姐萬一又在村裏惹出什麼禍端來不好善後。

    眼看着桌上午飯都涼了還不見人影,陳老爹終於坐不住了。拄着柺杖正待出門,卻聽得大門咚的一聲被踢開。

    緊接着便見妙清灰頭土臉披散着頭髮提溜着一隻梗着脖子撲棱着翅膀嘎嘎亂叫的大白鵝衝了進來。

    妙清一進門便氣急敗壞地吆喝着喊叫陳老爹,直嚷嚷着要起鍋燒水。

    陳老爹一時搞不清狀況接過大白鵝正待問明原委,卻誰知那白鵝屬實兇猛得很,抻了脖子便是一口叨在了陳老爹手背上。

    陳老爹一時喫痛鬆了手,這白鵝立刻便撲棱着翅膀撒丫子亂叫着跑開了。

    眼見着到嘴的鵝豈能讓它跑了?

    妙清一邊招呼着陳老爹趕緊關了院門,一邊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摸出根大棒子與那白鵝打到了一處。

    仙堯內裏聽見動靜大驚,以爲妙清這廂又惹出了什麼了不得的麻煩。

    連忙扶着傷處艱難地出得門來,卻正看見妙清掄着大棒子一蹦三尺高直將那大白鵝追得滿院子亂竄,一時之間雞飛狗跳好不熱鬧。

    妙清好容易瞅準個時機一個飛撲直將那大白鵝撲在了身子底下,一手攥住鵝脖子一邊惡狠狠地道:

    “逮到了,我逮到了!這扁毛小畜生兇得很,陳老爹趕緊起鍋將它燉了,看它還敢在我面前張牙舞爪!”

    “丫頭呀,這可使不得!這怕是周老二家的鵝,你從哪裏抓來的?

    周家老二那兩口子最是不講道理,你抓了他家的鵝,他定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哼!不是他家的我還不要呢!誰讓他們誆了我的翡翠墜子還放了這蠢東西叨我?”

    陳老爹都愣住了,妙清和仙堯二人才來了這石盤村幾天?什麼時候竟還與鄰里鬧起了矛盾惹開了是非?

    於是急忙逮住妙清問得原委。

    原來這兩天妙清眼看着陳老爹爲了藥材的事發愁。偏偏自己的包袱在關押時被那夥殺千刀的一併繳了。

    如今自己身無長物可謂是一星半點兒的忙也幫不上。

    好在這耳朵上還有一副上好的翡翠墜子,便想着拿了當掉,不說多的,百八十兩銀子總是有的。

    誰知這鳥不拉屎的石盤村不僅沒有當鋪,便連個識貨的人也沒有。

    閒逛好久適才在村頭樹蔭底下遇到幾個拉家常扯閒話的嬸子。其中一人似是很懂些脂粉首飾的行情。

    直說自個兒孃家侄兒在永陵城裏的首飾鋪子做工,幹得好了光月錢都能拿好幾兩。

    侄兒非但有出息還特別孝順,之前爲了請她說媒纔剛送了自己一些款式時興的首飾,樣樣都是值錢貨。

    妙清聞言忙將自己一對墜子拿了出來,請那婦人瞧着給個價錢。自己應急只要給錢就能出。

    既然她侄兒是首飾鋪子的夥計,有的是人脈關係,隨便找個主顧賣了那也是賺的。

    那婦人拿着墜子試了又試,戴了又戴,卻只是不給出價。

    一會兒嫌棄翡翠成色不好,一會兒又說是二手貨樣式不及她侄兒送的新穎好看。

    可嘴上這樣說着,手裏東西卻是攥得緊緊的。

    妙清心裏明白,這婦人顯然是瞧上了東西卻出不起價錢。

    自己左不過都是爲了抓藥應急,這婦人的丈夫恰好這幾天閒來無事正天天上山採藥補貼家用。

    既然如此,妙清也就懶得談什麼價錢,拿出方子稱只要將那方子上的藥材湊齊了每天按時按點的送來,只需一個療程那墜子便當自己送她了。

    婦人一聽,只樂得合不攏嘴。

    錢沒有,那山裏的藥材還能沒有麼?她男人有的是力氣,順帶着採上幾副藥的事就將這上好的翡翠墜子得了,怎能不心生歡喜?

    誰知適才剛過了一夜,這婦人就變了卦。

    說是他孃家侄兒昨夜剛好來家裏做客,看了那墜子說根本就不值錢。是以隨便在院子簸箕裏撿了幾根晾曬的草藥權當抵了這墜子錢。

    如此欺人太甚,妙清哪裏肯依?伸手便將她院裏簸箕給揚了。

    那婦人一看這還得了,豈能讓一個外鄉人跑到自己家撒野?

    二人劍拔弩張眼看便要打起來,還好那看熱鬧的姑姑嬸子圍了不少,立刻便將二人拉開了。

    妙清打架興許不行,但因着妙音母女倆的關係,打小一張嘴皮子卻煉就得十分刻薄。

    連珠炮似的一通狂轟亂炸,雖說沒有半句污言穢語,卻盡撿那難聽的直往那婦人心窩子裏戳。

    那婦人是村裏周家老二的媳婦。因着孃家是永陵城邊上的,自詡是個城裏人,平日裏總愛顯擺,從不把村裏這一衆沒見過世面的大姑娘小媳婦看在眼裏。

    直至今日被妙清這一嗓子拆穿,衆人適才明白原來這周老二的媳婦兒裝得人五人六,其實和大家夥兒一樣也就是個窮苦出身。

    連首飾上尚陽坊的烙印都瞧不明白,更別說什麼水光成色。張口閉口盡是些外行話,便是給個珍珠也能當成了魚目的泥腿子罷了。

    那婦人在鄉親們面前可謂是顏面盡失,一向拿腔拿調的派頭也不裝了,轉頭便回家放了看家護院的大白鵝來叨妙清。

    妙清從來只知道狗能咬人,哪裏知道鵝也會咬人。

    且這大白鵝不知被養了多少年月,頗有靈性,便如成了精一般滿院子的人不叨,非就追着自己一個人叨。

    妙清一口氣跑出二里地去,那鵝竟還在後頭窮追不捨,直到妙清跌跌撞撞滾到了田裏,這一人一鵝才正式扭打到了一起。

    妙清許是一路被追出了氣性,竟也生出了幾分膽色。

    對付大鵝的訣竅便是不能怕了它,迎難而上,趁機一把扼住其脖子便就贏了。

    妙清跟這大鵝你來我往好些回合,直被叨得滿身烏青這才摸出了門道,一擊制勝將那大鵝給捉到了手裏。

    妙清被周家老二的媳婦這一頓欺負,正還在氣頭上怎麼可能聽了陳老爹的話將那大鵝還回去?況且自己一對上好的墜子難不成連只鵝都換不來?

    陳老爹聽了妙清的話也覺周老二的媳婦欺人太甚。左不過看在妙清是個孤身一人的外鄉丫頭,那東西佔了也就佔了。

    倒沒想到妙清這樣潑辣竟將她家的大白鵝直接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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