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爲好來者何人。楚漫貞微微傾身,湊近車廂邊的小窗口,將小簾掀開,向外看去。
衛國侯府燈火明亮,將她從小窗裏只露出一點的雙眸映照得很是清楚,可是,她卻無法從後方看清那羣人的模樣打扮。
前方有一個人打了個手勢,一衆馬之人紛紛下馬,靜立馬邊。瞬間,將唯一沒有下馬的人給凸顯了出來。
衛國侯府守夜的將官前,在那人的馬旁站定,微垂頭顱。
那便該是爲首之人了。
前方火光而射,將對方化爲一片剪紙陰影。長髮高束成冠,如旌旗招展的披風隨着對方的一舉一動而揚動飄舞。
這男子身筆直,一手抓住繮繩,一手執着馬鞭輕輕揮動於身側,有些漫不經心似的,卻更顯得他氣勢迫人。
楚漫貞不禁得微微眯眼,但也只能看到模糊漆黑的臉部陰影輪廓。
那人的馬兒也是個好氣勢的。馬頭高聳,自脖頸至雙肩線條優美順滑,軀體修長挺俊,腿長身高。將衛國侯府身材高大威武的士兵襯得像是個牽馬小廝。
不過片刻,便有人匆忙忙從衛國侯府內跑出來,迎了去。
很快,那男子下馬,帶着兩名親信大步進入了衛國侯府,其餘屬下皆是一動不動地在外候着。
確定再看不見那男子了,楚漫貞纔將目光收回,只是眉目緊蹙,久久緩不過神來。
在她的印象裏,實在是沒有這般人物的。
是誰?
只五年,不可能新崛起如此張揚的人物,一定是她認識的。而且,她也的確感覺是有幾分熟悉的。但更多的是陌生,以至於她的腦海裏完全聯想不到任何一個人。
心神微慌。
見貴人步入了侯府,車伕纔在外粗着嗓子,好生不高興地喚了一句:“到了,下車!”
永泰先行下車,立穩馬車邊後,伸手要攙扶主子。
見他一把年紀,怕是自己都要站不穩,楚漫貞輕輕揮開那隻伸過來的皮薄骨立的手,自己扶着馬車,慢慢下了去。
車伕在旁邊冷眼瞧着,見楚漫貞下車後,冷冷道了句:“合昌郡主,您請入府吧?”
那個“您”字,真是咬得又重又怪異。
一聽這譏諷蔑視的陰陽怪氣,楚漫貞立刻回首微眯眼看去。
真沒想到會接二連三地被一個小小的車伕奚落。
盯着仗着已經到了衛國侯府門前敢和她得意對視的車伕,楚漫貞冷冷一笑:“得你一聲尊稱,還真是不容易。信不信等我從衛國侯府的大門再出來時,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車伕臉色一變,強撐着,只壓低了聲音,道:“小人可沒有怠慢郡主的地方。”
對此,楚漫貞冷冷嗤笑道:“那麼,方纔爲何手忙腳亂地讓我給他人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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