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一驚,剛要跟着,楚漫貞按住了他。
“你不要動,在馬車裏坐着。”
以爲郡主出去是要找翼王尋死,永泰哪裏敢安心,百般勸說。
對此,楚漫貞很是無語:“胡說什麼,我怎會去找死。放心,我有正事要做,你莫干擾我。”
最後一句話說得頗爲威怒,倒是一下子便將永泰給鎮住了。
如果說被俘虜至晏國的這一年多來,他與郡主之間有祖孫之情,那麼這一瞬間,他意識到主僕之分。
“郡主行事定要三思。”
“當然。”
弒源軍的一衆護衛不曾想合昌郡主竟然敢下車,獨一而來,紛紛注視。
護衛長張成握緊了手劍,仔細想了想,確定合昌郡主並不會武,先是安心幾分,緊接着更是小心。難道要用毒?
楚漫貞徑直走到張成面前。她注意到這個護衛方纔同將官有過交談,所以定然是護衛長。
“你可是翼王的近身護衛?”
夜裏,這如春玲的音色柔婉動人,襯着角落裏閉合的野花都愈加可愛。
張成眉頭緊皺:“正是。”
“哦。”
唔了一聲,楚漫貞便在他身前站定,也不說話,直直望向衛國侯府府門,等着軒轅逸嵐出來。
見合昌郡主並無他話,靜了靜,張成粗聲道:“夜深人靜,合昌郡主出現在這裏,很是不妥。若行動不便,在下可派弒源軍的士兵送合昌郡主回府。”
楚漫貞挑眉,眼珠子斜瞥過去:“能不能挑幾個模樣俊俏的護送,我看不順眼的話,還是不要了。”
張成:“……”嗯?
衛國侯府的將官詫異,合昌郡主在調戲弒源軍?!
正在氣氛尷尬時,衛國侯府府門沉重地打開。伴隨着軒轅逸嵐出現的,還有衛國侯。
楚漫貞緊蹙着眉,又是憤怒又是不敢相信地盯着那二人。
方家與衛國侯府齟齬非常,無人不知。軒轅逸嵐怎會同衛國侯沆瀣一氣?
“告辭。”軒轅逸嵐拱手,轉身。
大腹便便的衛國侯在後滿面虛僞客套的笑:“翼王慢走。”
楚漫貞心剛生出的怒火,瞬間被衛國侯的這個稱呼所消。
衛國侯最是圓滑虛僞,當年,逸嵐連表面功夫也懶得予他做時,他都會虛情假意地稱呼逸嵐一聲“賢弟”,怎的如今關係好了,反而道“翼王”了?
望着向自己而來的軒轅逸嵐,楚漫貞暫且放下這個小問題,抿了抿脣,鎮定地等着靠近。
張成等人已萬分戒備,只待和合昌郡主同時動起。
五年的光陰對於軒轅逸嵐來說,並不是彈指一揮間的。歲月將他磨礪,褪去了所有的溫潤與稚氣,刻冷厲,劃陰鷙,雕琢出宛若脫胎換骨的堅毅眉眼,描繪出似乎歷經過滄海桑田才能生出的沉穩與冷漠。
他還是他,卻又不是他了。
這一身墨綠色王侯袍的高大男子,呼吸之間便將楚漫貞鎮住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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