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軒轅逸嵐將牀榻邊的燭火也拿走,完全陷入黑暗的楚漫貞只能看着他帶着光亮,漸漸走遠。
他腳步微頓,側首道:“我會一直在旁邊守着的,安心睡罷。”
光線的明暗讓他的面目顯得愈發朦朧,俊美又淡然。他的嘴角像是含着一點笑,如同千年寒冰飄落了一片桃花瓣,冷暖相融,異瑰麗。
而驀然間,濃重的驚慌與恐懼在楚漫貞的心底蔓延。她知道,那是她對未知的恐懼,是她對前路渺茫的畏怯。
她像是要被人套住脖子,再不奮力掙扎,會墮入深淵。
身體發僵地躺回牀,一轉頭,目光從窗外面向牀內。她看到在牆壁有一道黑漆漆的人影,在搖曳的燭光裏沉定如山。
死死地盯着那道影子,久久之後,視線開始模糊。楚漫貞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用手將微潤的眼眶擦乾,閉眼睡去。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聽到楚漫貞在一聲嘆息之後,呼吸緩緩地進入安眠,軒轅逸嵐這才放心地將屋內的大半亮光熄滅,自己也於昏暗睡在軟榻。
好像有一道紗蒙在他的面前,明明輕若鴻毛,一陣風可以吹散,卻又好似巍峨高山,阻擋他前行的步伐。
……
翌日,沉沉安眠睡了一覺的瑞環拖着病體前來敲門,詢問郡主是否已經起身。
沒有得到迴應,瑞環頓時擔憂不已,大着膽子地伸手推門,沒想到一下子便將門給推開了。
“主子……”
怪,主子哪裏去了?
在瑞環掛心着急之時,遇到翼王府的侍女,經過詢問後才知自家郡主是到翼王府去轉悠了。
瑞環好生驚訝。郡主竟然敢在翼王府隨意轉悠嗎?
郡主敢,瑞環可不敢。哪怕是有心想要去尋主子,也不敢隨意離開客房的附近,只能焦心地等待。
楚漫貞住在翼王府,除了瑞環以外並沒有可以說話的人,瑞環還因爲感染風寒而一直沒有起身,所以楚漫貞只能在軒轅逸嵐的建議下參觀翼王府。
肩膀包着厚厚的紗布,跟在軒轅逸嵐的身後,亦步亦趨。
在前領路的軒轅逸嵐,腳步放得很慢。彷彿楚漫貞並不是胳膊受傷,而是雙腿受傷。
跟在兩位主子身後的何分,則是盡職地講解着翼王府的景色佈置。
翼王府整座府邸佔地極廣,僅作連接廂房以及避雨之用的走廊,也彎彎延延,範圍足有普通民宅大小。前院共有兩道門隔着內外。幾人緩緩地從一道門走過前殿。
一路的精緻貴氣,讓楚漫貞目不暇接,然而她更知道這還只是剛剛步入前院,僅僅算是開胃菜。
軒轅逸嵐問:“可有疲憊?若是累了,便歇一會兒。”
搖頭,楚漫貞調侃道:“我可是難得有機會來這種貴氣之地,不好好一飽眼福可怎麼行呢?”
和郡主府相,翼王府簡直是仙人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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