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咳兩聲,給自己鬆鬆勁。
細如牛毛的銀針在旰兒細嫩的手掌皮膚,楚漫貞經過幾息穩住心神。忽而眼神一定,雙手緊緊穩住,全神貫注地將針扎入。
簌——
眼瞧針已經沒入皮肉半寸,楚漫貞立馬緊張地問:“疼不疼。”
被楚漫貞的緊張而連帶着一動也不敢動的小皓旰,堅定地搖頭:“不疼!”
楚漫貞抿抿脣,感應到一個合適的深淺後,才緩緩放開手。
銀針在小皓旰的虎口處微微晃動,楚漫貞則像是心底壓着一塊大石頭,滿目擔憂地凝望。
只以爲針紮好了沒事了,小皓旰倒是非常輕鬆:“姐姐這是治什麼的?”
“這是治……”
“咚咚”兩聲,有敲門聲響起。楚漫貞擡眼看去,見思棋憂重地站在大殿外:“殿下,郡主,皇駕到。”
倏地,楚漫貞擰眉。
“夜深都要寢了,他來做什麼?”
思棋抿脣斂眉。楚漫貞與身旁的思琴對視一眼,二人的眸光都生出了惱火之色。
來者不善,包藏壞心,人人皆知。
思琴說:“郡主先坐着,奴婢去面見陛下,說郡主已經歇息了。”
將旰兒手掌的銀針收回,楚漫貞點頭:“去吧。”
同時命思棋將旰兒給帶走。
“見過皇后,說我剛爲殿下施過針,殿下應該歇息了,”楚漫貞叮囑道,“不要與皇多說。”
攬住七殿下,思棋點頭:“是。”
她作爲主子的貼身侍女,尚且會被合昌郡主迷惑至此,更何況皇。
郡主想要擺脫皇的窺伺,想必是難於青天。
命宮人都退下,楚漫貞一個人坐在偏殿,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擦着針包的銀針。
她倒要看看,軒轅正譽是不是真的會色迷心竅。
……
主殿,看着思琴等四人以及小皓旰,軒轅正譽冷笑:“你們都沒睡,她一個人歇息了,拿朕當小孩哄呢?”
“皇息怒,奴婢們所言屬實,合昌郡主的確是已經睡了,否則怎敢不恭迎皇的御駕。”
小皓旰也幫襯道:“父皇,兒臣沒有說謊,郡主的確是爲兒臣施針了,然後疲憊得歇息了。”
說罷,還伸出自己的手掌,示意軒轅正譽看他虎口處的針眼。
針眼微乎其微,不走近仔細地看,根本看不清楚。
而軒轅正譽當然也沒有心思看。
他陰沉着臉說:“朕乃天子,朕駕臨,豈有安睡而不恭迎朕的規矩?”
沒好氣地揮揮手:“行了,朕親自去找郡主說到此事,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
一邊說,一邊朝正殿外走去。思琴幾人雙雙大驚。
都說郡主已經歇息下了,皇還非要去偏殿尋郡主,這番舉動是不是也太過明目張膽了?
這下,衆人對皇的意圖再無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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