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環一怔,非常爲難,她的身可沒有銀錢。
“誒,不用了,”楚漫貞忽然又收回手,一彎腿,撿起踩到的銀錠子,笑道,“今日真是走運,竟然能出門撿到銀子。這可好,我用這銀子買個聰明伶俐的丫頭使喚。”
說罷,前半步,將銀子端端送到常八面前:“姑娘,你看這塊銀錠子可夠?”
常八點頭:“夠的,多謝小姐。”
眼見常八伸手要從楚漫貞的手接下銀子,軒轅清旭再也忍不住,憤怒地朝楚漫貞揮手。只可惜體太胖、手太短,像一條短腿狗要扒拉人似的,是夠不到。
“那是我的銀子!”
“哎呀,”楚漫貞詫異回頭,很是振振有詞:“明明是我踩在腳下的銀子,怎麼能是你的呢?”
軒轅清旭被氣得滿頭通紅,望向楚漫貞的目光十分氣惱:“是我先將銀子扔在了這丫頭的面前,然後你纔來的。”
“哦?你扔的銀子?誰能證明這是你扔的銀子?”
本來這裏發生賣身葬父的事情足夠吸引人,偏偏還有人產生爭執。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路人駐足。
楚漫貞向周圍看熱鬧的人詢問,大家都紛紛搖頭,只說是“沒看見”。世還是好人多的,哪怕常八的樣貌有損,誰也不會願意看見一個大姑娘這麼落入一頭肥豬的手。
掃了周圍人一圈,楚漫貞更是腰桿挺直地衝軒轅清旭笑了笑,笑容譏諷:“這裏可沒有人看見是晉王世子你扔出的銀子。喏,不過是這麼一小塊的銀錠子,晉王世子也要貪財昧下不成?”
竟然會被楚漫貞反口污衊爲貪財的小人,軒轅清旭“哐”地前一步,驚得楚漫貞連連後退兩步。
“呦呦,世子爺可是得離我遠一些。憑您這體格,隨便走一步可是恃肉行兇!”
圍觀衆人爆發出一陣轟笑。
這還真不是說笑話,憑軒轅清旭的體形,若是絆一跤摔在楚漫貞的身,楚漫貞說不定都會被壓得斷了氣呢。
四下鬨笑聲起。都是些不認識的百姓路人,面前的人是晉王世子又如何。這般模樣的晉王世子,還真是一點氣勢也沒有。
儘管這麼多年,軒轅清旭被笑話過無數次肥胖,而從來沒有哪次能得今日這般難堪。在大庭廣衆之下,在一羣平民百姓面前!
尤其是、是楚漫貞對他這樣說!
美醜對在一起,一時間,軒轅清旭簡直有羞愧難當之感。
見軒轅清旭一臉的羞惱怒氣,楚漫貞珉珉嘴,無聲地輕哼一下。若是在平日,她也不會說話如此刻薄。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軒轅清旭大肆嘲諷常八面目不端時,可有想過他自己在別人眼是何模樣?
還是說,自己長得醜,才更要打擊別人?
羞憤交加的軒轅清旭憋着嗓子吼道:“我的小廝可都是親眼看見的,這是我扔的銀子!”
楚漫貞搖頭:“你的小廝是你的人,當然要向着你說話。如果真是你扔給這位姑娘的銀子,那不可能這位姑娘也沒有看見吧?”
一直遭受羞辱貶低也沒有說過話的常八,搖頭,清清淡淡地道:“小女看見這錠銀子是從小姐您的衣袖裏掉出來的,小姐您自己沒有注意到嗎?”
楚漫貞聞言,立刻抖地一下高高挑眉,眼睛晶晶亮地看着扯起謊來面不改色的常八。
“啊,原來是我掉的嗎?那我看看。”
順水推舟,楚漫貞在自己的袖兜子裏摸摸,然後馬變了臉色:“哎呀,我袖籠裏的一塊銀錠子沒了!”
常八點頭:“自然,小女親眼看見銀子是從您的袖子裏掉到地的。”
將這塊銀錠子放在手掌心,楚漫貞端在面前,也端在軒轅清旭的面前晃了晃。感慨:“啊,原來是我丟的銀子呀,我說麼,這麼大的一塊銀子,這裏這麼多人,怎麼偏偏我一來被我給撿到了?哎,自己撿自己的銀子,真是白歡喜一場。”
說這話時,她也沒有表現出多麼真摯可信的演技,是帶着明晃晃的挑釁神情看着軒轅清旭。
軒轅清旭真的是要被楚漫貞的無恥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怎麼這般厚顏……”
頭一扭,將手的銀錠子再次鄭重地遞到常八面前,楚漫貞交待道:“喏,銀子拿去吧,從今往後,你是我的丫頭了。”
這一次不給軒轅清旭再打斷的機會,常八速速接過銀子,端端正正衝楚漫貞磕了一個頭:“多謝小姐。”
楚漫貞說:“你自行去安葬令尊吧,事了之後,來合昌郡主府尋我好。”
常八不露異色,再次端正地磕頭:“多謝郡主。”
然後,在衆人的注視下,常八將裹着屍體的草蓆拉板車,離去。
常八一走,楚漫貞也要走。軒轅清旭自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他向旁橫跨一步,便輕鬆擋住楚漫貞的去路。
“郡主,你騙了我一錠銀子,這麼輕鬆想走了?”
楚漫貞納悶:“這話是怎麼說的?明明是我的銀子,你卻偏要說是你的?”
軒轅清旭渾身下的肥肉都在顫動。不過是一個賣身葬父的無鹽女,他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的銀子!
眼睜睜看着楚漫貞是如何將他的銀子佔爲己有的,她還愣是能將黑的說成白的,這明搶豪奪還要讓人氣憤!
軒轅清旭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敢做出這種事,看來郡主的底氣果然是足了。”
楚漫貞橫去目光,看他。
忽然,她向他靠近兩步。兩人之間的距離本不遠,再加軒轅清旭體胖,立時便拉近了距離。
在軒轅清旭極爲不適應之時,楚漫貞悄聲道:“世子爺私底下做的事情,僅憑一錠銀子,怕是不夠賠償我的吧?”
須臾間,楚漫貞看到軒轅清旭大變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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