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福脫口而出的話,讓楚漫貞猛然雙眼發亮。!
“貴妃給皇配的藥嗎,簡直是胡鬧!”楚漫貞擺出生氣的模樣,訓斥道:“這藥必須要在我看過之後,才能決定是否可以給皇服用。”
面對合昌郡主的自以爲是,李寶福顯出羞惱之色。
“郡主未免也太過自命不凡了,”他一副不悅神情,“皇的頑固之症讓宮太醫耗費了多少心力都沒有辦法,郡主又能有如何本事?”
楚漫貞做出氣不過的模樣:“貴妃都能給皇製藥,我不過是檢查檢查,又有何不妥?”
李寶福被不知不覺地套了話:“貴妃雖不懂醫,但方太師可以從民間搜尋神醫來給皇治病。這藥丸是太師給皇進獻的,只是由於藥材珍貴,製藥工序繁瑣,所以每個月只能做出這麼一瓶藥丸來給皇治病。”
說罷,對楚漫貞陰沉聲音警告:“郡主,這可不是你想拿去看看能拿去的,若是浪費了藥丸,影響到皇的龍體康健,那謀害天子罪名,你可擔當不起!”
沒想到竟然會被李寶福給警告了,楚漫貞由不得低頭輕笑一聲。
她的輕笑聽在李寶福的耳,像是不屑一顧。李寶福想了想,冷笑道:“難不成郡主以爲有翼王爺給您撐腰?呵,皇龍體受損,翼王也承擔不起!郡主還是快點把藥還給咱家。”
二人說話之間,軒轅正譽已經緩緩平和下來。他雙眸之還有些泛紅,顯出癲瘋之後的狼狽。
死死盯着楚漫貞,半晌不吭聲,目光極爲陰鷙可怕。
楚漫貞覺得軒轅正譽倒不一定是在看她。他只是藉由她,再看別的什麼。
楚漫貞想,軒轅正譽現在看到的應該有很多吧?有他自己的狼狽,有對她放肆的痛恨,也能看到宮外軒轅逸嵐的得意與張揚,甚至能看到他的皇位,以及她……不,是方苓語。
殿久久無言。
好半晌後,軒轅正譽才緩緩開口。
“把藥還給朕。”語氣滄桑乾啞,有氣無力。
雙手背在身後,已經偷偷倒了幾顆的楚漫貞面不改色,平靜地將藥瓶往桌子一放。
“既然是貴妃娘娘爲皇精心尋來的珍貴神藥,那我不染指了。”
李寶福趕忙將藥瓶收回袖。
軒轅正譽趴在桌,長長緩緩地深深呼吸幾口氣。楚漫貞聽到他呼吸的聲音,忽然有一種這人已行將木的感覺。
不由得蹙起眉頭,偷偷去觀察軒轅正譽的臉色。
雖然病態很重,但憑軒轅正譽不過而立的年紀,怎麼會顯出將死之態呢?
軒轅正譽別眼,與楚漫貞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沉沉道,聲音好像是來自威嚴的地心深處:“不要想着出宮,朕是不會放你出去的,這輩子……也不會。”
楚漫貞雙眉微微一蹙,挑了挑,譏諷道:“皇將我困在宮裏,是想做什麼呢?我的醫術不精,怕是治不好皇的手腳抽搐之症。”
聞言,軒轅正譽冷笑幾聲:“朕不需要你給朕治病,朕只要你不與軒轅逸嵐在一起,是不給朕添堵了。”
見他字字句句都不離軒轅逸嵐,可見是對軒轅逸嵐痛恨到了骨子裏,楚漫貞不再多說。
軒轅正譽離開了。
……
翼王府外車水馬龍,人聲喧鬧。翼王府大門緊閉,守在府外的弒源軍個個都像是劊子手,叫人不敢輕易前搭話。
好不容易等到翼王府大門開,看到常一護衛走出,立刻,一衆大臣嘩嘩啦啦地圍了去。
“常一護衛,翼王爺什麼時候能見我們?”
“治理江南水患不能再拖了,難民已經到達臨城,不出幾日能涌到閶闔城外了!”
“各地學子都在聲援宣北的舞弊案,甚至和那些要告御狀的百姓聯合在一起,學子也要幫着百姓寫狀紙。這再不安撫,會鬧得民怨四起的!”
在一片揪心的吵嚷催促,常一使出內力低咳一聲,震得周圍官員安靜下來。
常一道:“諸位大人,不是我家王爺不理朝政,而是聖命在身,不得不從。那日在朝堂,皇的斥責諸位大臣也是看在眼的,我家王爺不敢惹怒聖啊!”
“常一護衛,事情緊急,別說虛的了。翼王不理朝政,但幫幫我等總是可以的吧?我等同僚這幾日是焦頭爛額,懇請翼王拿個主意!”
頓時,翼王府外一片呼聲,轉眼間又簌簌跪下一片。
儘管知道這些大臣是給自家主子下跪,但常一也不敢再在官員們面前站着。
轉身,急忙忙要回去。
“諸位大人有事應該去求聖。”
衆人眼看常一護衛像一隻逃命的兔子一樣消失,怨聲四起:“翼王這才太……”
“哎,這可怎麼辦啊!皇也真是的,不過是一個女人,何必要與翼王爭搶!”
衆人從皇那裏得不到安撫措施,是因爲皇壓根想不出來。而從翼王這裏求助無門,則是由於若是沒有翼王的一聲令下,朝堂各個勢力之間無法毫無芥蒂的配合行事。
前者讓百官感到無可奈何,後者卻能讓人急得生火。
這麼一火,難免想要爲翼王打抱不平一番。畢竟只要爲翼王解決了煩心事,翼王一開心,自然會出面管事。至於幫皇?呵。
……
由於被軒轅正譽找門來發了一番野瘋,心知一時半會兒是離不開宮,楚漫貞愈發靜心凝神下來。
與宮外的聯繫可以通過常八的神出鬼沒,所以暫時沒有什麼好掛心的。
她偷偷藏了幾個從李寶福那裏得到的藥丸,等了兩日,見沒有引得任何人來追究,她才放心大膽地將藥丸交給江太醫,請江太醫查驗這藥丸裏面的具體藥材都有什麼。
在等待江太醫查出結果的日子裏,見旰兒每天拖着疲憊的身軀還要辛苦課業,楚漫貞一時心軟放縱,直接讓旰兒不要再去了!
“思琴,你對夫子說七殿下身體不好,需要靜養一段時日。”
思琴還未應是,小皓旰滿是不安地悄悄道:“夫子會怪罪的。我還是認真課纔對。”
“不要緊,”楚漫貞一邊給旰兒的頭頂紮了幾根針,一邊說,“宮適齡的皇子只有你一個,夫子是以你爲先的,耽誤不了課業。閉眼,不要動歇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