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廁所裏頭差點被嚇破了膽子的西服小個子接了電話之後,臉黑的極爲難看,掛了電話點了根菸,臭罵道:
“艹,居然有人敢在我家門口的地盤打我弟弟,找死啊!”
邊,幾個一起喝酒尋樂子的狐朋狗友一聽這話,立馬跟着來火:
“什麼人這麼大膽,敢打我勝哥的弟弟?”
“我弟弟說是一個開瑞的小,媽的,什麼時候開國產車的窮變得變着這麼狂了?”
幾人一聽開瑞車,當場樂了。
這年頭兜裏有幾個子兒,但凡在各自地頭兒有點臉面能耐,誰不搞輛bba開着?
至於齊東勝的家門口,他們也清楚,位於西江的舊城區,現在還窩在那裏頭的都是一些沒錢的窮。
這幾個人身家不算太高,但千把萬還是有的小老闆們一合計,幹了一杯,把胸脯拍的砰砰作響:
“勝哥,啥也別說,你弟弟是我弟弟,有人打我弟弟,我第一個不答應!”
“也別叫人了,走,咱們哥幾個過去!”
“正好我那輛路虎的後備箱裏還有幾根高爾夫球杆,今天咱們不打球,打人,把這個開瑞的小子的腿打斷!”
幾分鐘後,一輛路虎,還有兩輛寶馬五系,外加一臺奧迪a6浩浩蕩蕩的開了出去。
車,齊東勝給他弟弟齊東強撥了個電話,豪氣沖天,道:
“你把那小子給我看住了,我跟姚飛張俊他們馬到。”
“哥,你說啥?飛哥和俊哥也來了?”
滿嘴血污說話都有些不利索的齊東強一聽這話,頓時激動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這幾個人他不陌生,都是他哥哥生意的夥伴,一個是搞運輸的,一個是貿易的,都是身家千萬的大老闆。
有幾個大人物出面幫他教訓人,那是想怎麼教訓怎麼教訓啊,只要不弄出人命行了。
至於林花生,還不是想怎麼玩怎麼玩。
一想到林花生那貌若天仙的俏模樣,齊東強忍不住了一陣熱血噴張啊,他安奈住心情,對着齊東勝說道:
“哥,你們快來過來,有驚喜等着你們哦!”
“驚喜?艹,你小子在搞什麼?”
“來了你知道了,保證讓飛哥俊哥高興快活的不得了啊!”
“好,等着我!”
掛了電話,齊東強狠狠的吐了一口氣血水,眯着眼睛朝着林花生的住處看了一眼,得意一笑:
“什麼垃圾玩意兒,也敢打我?哈哈……我很期待你等下跪在我面前求饒的可憐樣子啊。”
說完,齊東強更是囂張的朝着林花生的住處走去。
……
葉青的車子往前沒多遠,到了林花生租住的老式居民樓。
樓是那種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老式五層樓,樓梯狹窄,牆皮剝落,破舊的已經有些岌岌可危了。
林花生的家在四樓,進門之後卻給了葉青極大的衝擊和意外。
與外面的破舊不同,林花生租住這套兩居室卻被收拾乾乾淨淨,地鋪着陳舊但是很乾淨的地毯。
牆面被粉刷成了很少女心的粉紅色,只是手藝有些粗糙,估計是林花生自己的動手。
牀,還有着整齊堆成一排的卡通玩偶……
猝不及防怔愣震驚的葉青,突然之間想起了林花生之前在車裏頭的嬌嗔的那句玩笑話:
“不要叫人家甜甜姐,叫人家小甜甜……”
小甜甜……
邊,林花生俏臉通紅,演技着實拙劣不堪的解釋道:
“那個你別多想,果兒還小,她喜歡這樣,所以我買了材料改裝成了這個樣子……嗯,是這樣的!”
“是嗎?小甜甜?”
“要死啦,叫甜甜姐!”
葉青沒接話茬,而是將目光停在了牀頭一隻粉色的、後面還印着可愛的hello keith圖案的小內內面。
這個尺碼,可絕對不是十二歲小姑娘的尺碼啊!
“這……”葉青一臉賊笑。
林花生滿臉通紅,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了,一邊收起那條小內內,一邊傲嬌的噘着嘴,理直氣壯道:
“是我的又怎麼樣?誰還能沒點少女心呢!哼!”
“挺好的。不管日子過得有多麼艱難,人,尤其是女孩子,總需要一片不大不小但一定要佈置的很精緻的小天地。”
葉青有感而發,三分矯情。
但林花生卻像是被莫名感觸了一樣,情緒變得極爲失落,嘆了一口氣,道:
“其實,我只是不想讓果兒蒙受太多的委屈。葉青,你知道嗎,我最恨的人其實不是那個混球父親,雖然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那是?”
葉青有所預料,但還是感覺到很意外。
“是的,我最恨的人是我媽媽!她懦弱,她無能,她懷我的時候被那個畜生五次打的進醫院,可她還是生下了我,然後把我帶進了這個家裏!”
“她不但生了我,還生了果兒,哪怕她知道那個畜生不如的男人還是會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但是這還不是我最恨她的地方……”
林花生說着說着,語氣憤慨,卻泣不成聲。
葉青拍了拍她的肩頭,柔聲道:
“你最恨的,是兩年前那些人討債門的時候,你出院回來,她尋短見了。確實,她忍了十幾年了,卻在最困難的時候最不負責的一了百了……”
“不……不是這樣的……”
“嗯?”葉青詫異。
“蘇姐姐應該跟你講了我抱着煤氣罐嚇跑了逼債的混子的事情吧?其實那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最自豪的事情,躺在醫院裏頭的時候我都是笑着的,然後盼着回家,急着跟她說我長大了,我啥也也不怕了,可是……”
說到這兒,林花生荒誕一笑,問了一句:
“葉青,你知道我媽爲什麼尋短見嗎?”
“爲啥?”
“討債門的那些人,除了帶了欠條,還有一份死亡通知書。”
葉青怔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這個世界,天道更難參悟的,應該只剩下人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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