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寢內室一樣空蕩蕩的,擺飾簡單,正是一副石棺,很普通的石棺,沒有紋路沒有刻字。
正堂畫下有一方石桌,面擺着一頁青銅卷,密密麻麻的刻着字。
“那頁青銅卷便是《天蠱書》的天篇,是先宗師祖所傳功法的核心卷。除了這些,我沒有發現任何有關先宗師祖名姓的信息,還有傳承我也不知道在哪裏。”
身後的千尋說道。
除去那幅畫,確實一點兒信息都沒有。
葉青沒作聲,幾個步子走到了石桌跟前,拿起那頁青銅卷觀摩了起來。
本來葉青沒怎麼把這頁青銅卷當回事的,所謂《天蠱書》在葉青想來應該算不什麼高級的心法。
但,這一看,葉青臉色直接變了。
他越看越心驚,臉色越來越凝重,最後深吸了一口氣,定定的看向了身前牆壁之那幅畫的“自己”。
“怎麼了?葉青?”千尋察覺到了葉青的不對勁,跟了過來。
“這《天蠱書》不簡單,很不簡單啊!它不是你先宗師祖獨創的,應該是畫裏的那個男人傳給你先宗師祖的,兩枚凝元丹也是他給的。”
葉青篤定道。
他只是看了半卷的《天蠱書》天篇,卻大開了眼界,卷對於生靈道的理解與感悟完全超乎葉青的認知。
卷所言,以生靈入道至大成境界,世間萬物皆可入蠱。
而且,還是一念入蠱!
無需任何的蠱蟲入體,只需一念,可操控千軍萬馬。
仙武大陸的時候葉青參與不少曠世大戰,魔亂,妖亂,異族之亂……一旦爆發衝突便是無數人在戰鬥。
但這時若是有人一念之間,操控任何她修爲低的生靈,人也好,魔也罷,甚至一草一木皆可成兵爲我所用。
那場面……無法想象!
這已經不是道法了。
這是一種祕法,一種顛覆葉青認知的極可怕的控制祕法!
只是這《天蠱書》有一點不好,只能女人修煉,所以天蠱宗歷代宗主都是女的。
“這是你的手筆麼?”
葉青心神震顫,深深看了一眼畫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白衣男子。
“我沒來及看,《天蠱書》人篇和地篇我都修煉了,有些玄妙,但也不覺得有多深奧妖孽啊……”
千尋不以爲意,接過葉青手裏的那頁青銅卷,只是掃了一眼,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葉青只是笑而不語,靜靜的看着千尋的臉色。
“這……這天篇跟人地篇怎麼完全不一樣?”千尋失聲道。
“這一頁青銅卷,能敵半個華夏古武修行界,甚至更多!”葉青一語驚人。
“半,半個華夏古武修行界?”
千尋已經震驚的說不出來話來了。
葉青沒過多解釋,他轉身走到了陵寢正的那副石棺面前,正要身手推開石棺。
但這時,千尋撲了來,極爲肅穆認真的攔住了葉青:
“不要!先宗師祖已經沉寂千年了,我們不要去打擾她啊。”
葉青沉聲道。
而後他也沒有任何的猶豫,更不給千尋半點反應的之後,手用力,直接推開棺蓋。
千尋的尊師重道葉青完全理解,也十分贊同。
但一位元嬰期高人的精元修爲傳承擱在華夏,卻是一筆逆天的遇福祉,可遇不可求,完全可以將千尋送至尊境,甚至更高。
千尋是宗門弟子,不能做這個惡人,那便葉青自己來做!
棺槨打開,葉青立馬看向了棺槨之內。
只見一位身穿白衣的翩翩女子靜靜的躺在棺槨之,女子很美,美如仙子美如畫。
雖然眉眼緊閉,但是肌膚雪白如初,整個人像是剛剛睡過去了一樣。
最令葉青驚異的是,靜靜躺在棺槨的女子雙手平放在身前,纖白如玉般的手捏着不是什麼珠寶玉石,也不是仙劍神兵,而是一串糖葫蘆。
一串只剩下兩顆,已在千年的歲月塵封裏頭風乾癟縮的糖葫蘆。
這串糖葫蘆,應該是畫裏扎着羊角辮的小女孩手的那串糖葫蘆吧,還留了兩顆,一留便是千年啊……
“先宗師祖!”
千尋撲了來,呆呆的看着棺槨靜靜沉睡着的女子,呆了。
葉青微蹙着眉頭,再卻在突然之間一種極爲複雜的情緒裹挾了心頭。
這絲冒然而生的情緒葉青說不清道不明,似有幽怨,似有歡喜,又似有得償所願之後的釋懷。
恍惚間,葉青似乎看見了棺槨的那位沉睡的女子笑了。
再凝神正眼之後,再看棺槨的女子身軀在慢慢的消散,如風過沙丘一樣的消散,化爲星點,最後化爲一團光芒璀璨的精元靜靜的躺在了棺槨之。
眨眼之間,棺槨的白衣仙子消散了,只留下一串風乾千年的糖葫蘆和一團精元傳承。
“先宗師祖……”
千尋失聲,眼窩通紅聲音哽咽。
葉青的心神平靜寧和的出,他淡淡的看着棺槨的那串糖葫蘆,輕聲一嘆:
“你一念執,等了他千年,但我不是他。”
“葉青,葉青,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先宗師祖會消散?她剛剛不還是好好的躺着嗎?像是睡着了一樣?爲什麼會這樣啊?”千尋哭着問道。
“她早死了,千年前死了,我們剛剛看到的不是她真人,只是她的一道執念而已。”
葉青解釋到這兒,頓了一會兒,輕聲嘆了一句:
“她把我當成畫的那個人了,唉,何必執念如此呢,你應該誰都清楚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葉青的這一句輕嘆,只是臨時起意,脫口而出了。
他沒發現站在一邊的千尋卻在聽了這句話之後,身子微微一震,定定的看了葉青良久良久。
葉青深吸一口氣,思緒抽回,道:
“元嬰境高人留下的精元修爲傳承,其道念靈力磅礴無,你好生融合煉化,不出半年時間便能邁入金丹期,也即是至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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