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三爺站在悍馬的車頭邊上,西裝革履斯文儒雅,卻斜叼着根菸拍了拍悍馬的引擎蓋,嘆道:
牛掰啊,這他孃的是七線還是八線小縣城啊,居然還能弄出一輛悍馬出來,比老子的西江還要牛掰啊。
邊上站着一位兩鬢有些斑白的中年人,點頭哈腰陪着笑臉,說道:
三爺,您說笑了,這車是水貨,小地方跟大城市不一樣,不能比的。我也就是弄來過過癮的,也不敢開的太遠。
陪笑的中年人叫程坤,昨天接葉青的也是他,在這個巴掌大小縣城裏頭,坤哥兩個字有時候比官老爺還要好使。
身後站着十幾個穿着西服精壯男子,一般是三爺從西江帶過來的兄弟,一半是程坤的人。
行了,上車!
穆三爺也不多說,拉開悍馬的駕駛座自己一屁股坐了進去,程坤趕忙衝着後面招呼一聲,然後爬進了副駕駛。
五輛車,浩浩蕩蕩的進了山!
葉青就站在房間的窗口處,靜靜的看着穆三爺一行人上了山,指尖有節奏的敲擊着窗臺,嘴裏頭輕輕的唸叨了三個字:
於荔枝……
梅林村。
於木生家的屋子直到早上七點多,依舊大門緊閉,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山野刁民,在指指點點。
位於村西頭的王麻子家此時熱鬧的厲害,山裏頭少見的三層大院小洋樓裏頭人滿爲患,門口停了四五輛車,雖然都是一些十幾二十萬的車,但在這梅林村裏頭已經是大富大貴的象徵了。
王麻子人如其人,一臉麻子,肥頭大耳一臉兇相,典型的土霸王氣息。
他兒子王鐵柱好不到哪兒去,少了幾顆麻子,但肚子更大,肥頭油膩的,脖子還掛着一串俗不可耐的大金鍊子。
王鐵柱的身邊圍了一圈村裏頭的小年輕,還有幾位他在縣城裏頭結識的所謂有錢有勢的小二代,各個跟着起鬨恭維。
鐵柱哥,你這次可算是有福氣啊,咱們村裏頭多少年才能出一個荔枝這樣水靈的娘們兒啊。
媽的,是真水靈啊,比電視裏頭的那些明星都要水靈,這晚上抱着睡覺的話,神仙也能舒服死啊!
鐵柱,回頭可得跟兄弟說說感受啊,奶奶的,咋好事都讓你給趕上了啊。
直呼王鐵柱大名的是今天到場最有分量的人,縣裏頭一位地產商的兒子田友亮,這兩年王鐵柱貼着田友亮的屁股賺了不少錢。
王鐵柱笑的跟頭豬似的,粗鄙劣根性暴露十足,居然摟着田友亮哈哈的笑道:
亮哥,說多沒意思啊,回頭我錄個像,讓你直接看就是了啊。
好你個鐵柱,夠意思!
田友亮一愣,隨即眼眸閃過一絲貪婪淫-邪,指了指王鐵柱哈哈笑道。
這時,王麻子看了一下表,發話了:
到點了,走,咱們去於木生家提親去!
而後,一夥人便聲勢壓人的朝着村東頭於木生家走去。
說是提親,卻沒有看見半點的聘禮,所有人都空着手,王鐵柱耀武揚威走在最前頭,王麻子楊着一張臉,更是狂妄到了極點。
反悔?他家姑娘昨天可是當着咱們家那麼多人面答應了,要是敢反悔,咱們就拆了他們家,打斷他老子的腿,哼!
王麻子說狠話聲音很大,絲毫不避諱,何等的囂張。
村子就那麼大,沒一會兒,一夥人便走到了於根生家的那棟破房子前,一見大門緊閉,王鐵柱急了:
爹,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於木生!開門,我兒子來提親了!王麻子冷冷的高喊了一聲。
但,門沒開。
跑了?我的荔枝不會跑了吧?王鐵柱慌了。
沒跑!我一起來就盯着他們家看,亮着燈,有人,就是躲在裏面沒出來!
沒錯,就在你們來之前,我還看見荔枝在二樓的屋子裏頭呢。
王哥,你把門砸開看看,我保證他們一家子都在裏頭。
有人村民說道,更有叫囂着讓王麻子直接砸門的。
這是提親嗎?
這特麼就是明搶!
屋裏,荔枝一家三口確實在裏頭,荔枝俏嫩的臉蛋面如死灰,目光呆滯。
說到底只是一個山村婦女的荔枝娘除了抹眼淚,什麼都做不了,於根生紅着眼眸衝到了廚房裏頭拿出一把菜刀,嘶吼道:
奶奶的,大不了我跟他們拼了!
爹!
忽然,荔枝喊了一聲,臉色努力擠出笑臉,說道:
開門吧。鄰居們說的對,王家多有錢啊,開上了小車,在縣城裏頭也買了房子,村裏多少姐妹都盼着嫁過去呢。
不,荔枝,你跟她們不一樣!荔枝娘哭道。
不一樣?呵呵……哪裏不一樣?喫一樣的飯,喝一樣的水,都是娘生爹養長大了要嫁人成親,一樣的。
荔枝笑着說話,眼眸擒着淚光。
其實她是不一樣的,她有理想,也有過幻想,她努力過,掙扎過,觸摸過……但,那又怎麼樣?
砰砰砰!
劇烈震耳的砸門聲響起,兩扇木質大門在瘋狂震動。
於木生趕緊衝了過去想要開門,卻在他剛剛趕到的時候,轟一聲巨響,門栓崩斷,兩扇門被生猛撞開直接磕到了於木生的臉上。
啊……
於木生慘叫倒地,額頭傷口驚人,血流滿面啊。
王麻子一家就站在門口,對着地上受傷的於木生沒有半點的憐憫,王鐵柱甚至還走上前踹了於木生一腳,然後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咒罵道:
在家裏不開門,媽的,怎麼沒砸死你呢?
你……你們!於木生敢怒不敢言。
王麻子直接越過於木生走到了荔枝的跟前,一臉麻子笑的毛骨悚然,嘿嘿道:
閨女兒,走吧,今個就搬到我們家洋樓住去。
我……
荔枝看着地上血流滿面的爹,在看着來勢洶洶的王家衆人和全村子沒有一張同情聲張的臉,心頭莫名的淒涼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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