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兄弟莫要動粗,那是看山老人,手無寸鐵,也無任何的縛雞之力,他不會傷害我們的。”
姜玄風趕緊站出,道。
“看山老人”
雲杜若眉頭一蹙,頗爲好奇。
葉青的氣息早就鎖定了那個緩緩走來的半死老人,眼眸一亮,暗暗一驚,道:
“這老人,至少活了三千年”
“什麼他,活了三千年這怎麼可能末法以來,圓滿至尊也不過苟活幾百年歲月。重陽老道也是藉着那神祕的活死人道,才強存了一千載而已,這人沒有半點修爲,怎能活三千年”
雲杜若倒吸了一口冷氣,無法置信。
穆子衿和千尋也是震驚無比,無法理解。
其實就算是葉青,也是頗爲意外。
這老人確實如姜玄風所說的,手無寸鐵,身無縛雞之力。
也如雲杜若所說的,一盞風燭殘燈,毫無半點的修爲。
說白了,這就是個凡人。
凡人,能活七十便是古來稀了,能存百載,更是長年老壽星了。
活三千年
這不可能
但,嫡出崑崙古族的姜玄風,敬畏的看了一眼葉青之後,點頭道:
“看山老人確實活了三千多年了”
“這看山老人到底是什麼人好人,還是壞人”
這個問題拋給了姜玄風。
姜玄風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回道: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他一直住在聖堂,一直都是這麼一副垂敗將死的樣子。我記得我在很小的時候,第一次見到看山老人,問了我父親,他是這樣說的。”
“怎麼說”雲杜若頗爲好奇。
“他說,看山老人活了很久很久,他就想這崑崙之丘的一棵古樹,一片磚瓦,一塊石頭”
“嗯”葉青蹙眉。
這話,說的讓人云裏霧裏。
姜玄風趕緊解釋,道:
“因爲看山老人從來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他的臉上也從來沒有任何的表情。他活了數千年,卻從未有過半點的表達,跟着崑崙之丘的一塊山石一樣,靜默無言。”
千年不開口,千年不表達
這還真的跟山石草木無異啊。
看山老人的步伐很慢很慢,如千年的老龜一樣,幾丈的路,他走了許久許久。
這時,姜玄風嘀咕了一句話:
“不過我印象裏頭,看山老人從來都沒有下過留步山,也從來沒有出過聖堂。”
葉青沒有作聲,而是定定的看着那緩緩走來的老人。
突兀之間,他的道心顫動了一下,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像是遇見了隔絕千年的故人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葉青的臉色,立馬凝重了下來。
看山老人終於走到了衆人的跟前,那披在身上的麻衣,破爛不堪,每一次的風動都會盪出一縷粉末。
這是歲月已久,麻衣被風化了。
老人的手臂之上,已經看不見一絲的血肉,所見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皮包白骨。
拄着的那根枯木柺杖,其實就是一段破樹根,只是品相少見。
“老人家,止步”
二牛依舊是橫在前方,沉聲道。
看山老人停下了步子,近乎九十度佝僂的身子,在費力的擡起,慢慢的露出了那張臉。
那是怎樣殘老的一張臉啊,沒有一絲血色生氣,只有兩隻渾濁的老眼微微顫動,在顯示着這不是一個死人。
那雙老眼,不看二牛,不看姜玄風,只看葉青。
而後,開口了:
“我等了你,三千年了”
“我靠這,這老頭會說話啊”站的最近的二牛被嚇了一跳。
雲杜若和穆子衿立馬全神戒備,氣息急劇攀升,然後看向了姜玄風,質問道:
“怎麼回事你在騙我們”
“你不是說他幾千年都沒有說過話嗎他這不是開口了”
“他就是從來都沒有開過口啊曾經聖堂的二位老祖就是這麼說,三大古族的族志裏頭也是這麼記載的啊,從他出現在聖堂那一天開始,就沒有人見過他開一次口”
姜玄風也懵了啊。
他確實沒有欺騙大家,全部都是有一說一。
這時,看山老人又開口了,這一次,是對着大家說的:
“這是我三千年來,第一次開口說話。”
“看嘛看嘛,我沒有胡說吧。”姜玄風趕緊道。
雲杜若臉色一喜,一下子聯想到了很多很多,道:
“他活了三千年,也就是說,他至少也是封神末年出生的人。他現在能說話了,這簡直就是一部活着的歷史書啊。”
“對對,他肯定能幫我們解答很多疑惑的。”穆子衿點頭。
但,這位看山老人,卻搖了搖頭,道:
“我從生下來,就沒有下過留步山,這世外三千年,於我眼中,不過一日罷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雲杜若傻了。
這時,一直緊盯着看山老人的葉青,終於開口,問了一句:
“你說,你等了我三千年”
“對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就是我要等的人。”看山老人的聲音十分沙啞,每說一句話都是那麼的艱難。
“他從三千年前就開始等葉青這怎麼可能在三千年前,他是怎麼知道後世有一個叫葉青的人,會來到崑崙之丘”
穆子衿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個活了三千年的人,說他等一個三千年後的現代人,等了整整三千多年。
這簡直匪夷所思。
在場的,除了葉青之外,只有千尋的臉色微變,想起了先宗師祖陵寢之中的那副畫上的白衣人。
“你,爲什麼要等我”葉青又問道。
“三千年前,你找過我,說賜我三千年壽命,替你傳一句話給三千年前之後的你”
老人吐字艱難,說出的話更是晦澀拗口。
“三千年前的葉青,找過他賜給他三千年壽命,就爲了讓他傳一句話給三千年後的葉青這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姜玄風徹底糊塗了。
他理解不了,也無法理解。
雲杜若等人也同樣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