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怕霍曜臣，只遠遠站在門口不敢靠近客廳。
楚雲羨給霍曜臣使了好幾次眼色，他依舊擺着一張冷臉。
她也只好作罷，畢竟這其中牽扯着霍曜臣多年的心結，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放下的。
他沒有像以前一樣針對霍啓哲已經算很大的讓步了。
想來他也明白霍闌老來孤單，所以縱使討厭霍啓哲，還是默許了他留在老宅。
但是更多的，不能太強求了。
一家人來到餐廳，很快傭人將菜端上了桌。
霍曜臣時刻記着跟楚雲羨的約定，要當一個孝子，於是喫飯都特意坐在霍闌的旁邊。
豆豆坐在另一邊，霍闌心疼寶貝孫子瘦了太多，不停地往豆豆碗裏夾菜。
很快豆豆的碗裏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豆豆其實胃口不太好，但卻不想拂了老爺子疼愛他的心意，乖巧地道：“謝謝爺爺，碗裏要放不下了，您也喫。”
霍闌卻還覺得不夠，擰着眉毛道：“這碗誰準備的？也太小了，豆豆你要多喫幾碗，這麼瘦怎麼行？”
一旁的傭人很無辜，明明家裏喫飯一直用的同樣大小的碗，怎麼突然就覺得小了？
霍闌一直盯着豆豆喫飯，自己沒動幾口。
霍曜臣給他夾了一筷子菜，說道：“爸，最近我們不在，讓你操勞了，你也多喫一點。”
霍闌聞言回過頭，一臉狐疑的表情看着霍曜臣。
這個逆子向來以氣死他爲己任，怎麼突然學會說人話了？
不過，當他看到碗裏的菜以後，立即就明白了過來，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霍曜臣，你故意的？”
一旁的霍啓哲忍不住小聲提醒：“大哥，爸爸他不喫芹菜的。”
霍曜臣哦了聲，又隨手夾了塊羊肉放進霍闌碗裏，“那喫羊肉，溫補。”
霍闌臉色頓時更黑了。
霍啓哲連忙再次提醒，“大哥，爸最討厭羊肉的羶味了……”
霍曜臣頓時嘖了聲，心道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挑食，然後目光在餐桌上掃了一圈，目光落在一碗胡蘿蔔玉米湯上面。
他心想喝湯總沒問題了吧。
“那喝點湯吧。”霍曜臣說着就準備給霍闌盛湯。
霍闌忍無可忍地將筷子往桌上一拍，怒道：“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就連一旁的豆豆都看不下去了，“爹地，難道你不知道，爺爺對胡蘿蔔過敏嗎？”
一大桌子十幾個菜，霍闌就這三個菜不喫的，結果霍曜臣就剛好夾了這三個菜。
別說霍闌，他都忍不住懷疑他爹地是不是故意的。
霍曜臣：“……”
他哪裏知道老頭子臭毛病這麼多？
楚雲羨在桌底下掐了他一把，氣道：“霍曜臣，你怎麼說話不算？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故意氣你爸了嗎？”
霍曜臣這輩子還沒嘗試過百口莫辯的滋味。
看着在場所有人都眼神，顯然都認爲他是故意的。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在認認真真當一個孝子。
只是沒想到，這年頭當個孝子居然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