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滿樓一樓大廳後方有一個人工湖,湖建了一個湖心亭。
楚雲羨穿過一小截迴廊進了六角亭,在亭邊坐下,楚雲羨身子趴在欄杆,閉眼。
她剛纔喝了不少白酒,饒是她酒量不差,這時候也有些醉了。
酒氣涌頭,讓她臉燥熱的厲害,頭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一向很少喝酒,但是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也沒有免俗,來了回借酒澆愁。
亭子裏很安靜,微涼的湖風緩緩穿過,帶着睡蓮清香,令人心曠神怡,遠離了酒桌的喧囂,楚雲羨的精神也跟着放鬆了下來。
另一邊,霍曜臣今天也在月滿樓和客戶喫飯。
酒過三巡後,他便準備離開,出門正好碰到從另一個包廂裏出來的聶珩。
兩人碰面,不等霍曜臣開口,聶珩立刻道:“阿臣,你今天也在這裏?”
“嗯,和政府有個項目合作。”霍曜臣頷首道。
“那正好,雲羨今天也在這裏,她喝了有大半瓶白的,剛纔說是去洗手間,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怕她喝醉了,你趕緊去找找她,如果醉了幫我送她回去。”聶珩說道。
霍曜臣眉頭頓時一蹙,不悅道:“怎麼讓她喝那麼多?你怎麼不幫她擋着點?”
聶珩對此很冤枉,“我也想啊,但是雲羨似乎心情不太好,自己想喝,我攔都攔不住……”
他話音未落,霍曜臣已經轉身大步離開。
聶珩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楚雲羨交給霍曜臣,那他不必擔心了,於是又轉身回了包廂。
霍曜臣找了一圈沒找到楚雲羨,拿出手機給楚雲羨打電話。
楚雲羨本來靠在欄杆都要睡着了,結果被手機鈴聲給吵醒,她不耐煩的直接掛了電話,結果對方又立刻再次打過來。
一連掛了幾個,楚雲羨脾氣也來了,乾脆直接將手機關機。
而霍曜臣本來已經被不停掛斷弄的快冒火了,結果再打變成了關機。
他還以爲楚雲羨出了什麼事,立刻找到酒樓經理問楚雲羨的情況,最後還是服務生說他找的人可能在湖心亭裏。
霍曜臣走進亭子裏,看到趴在那裏的女人,忍不住磨牙,此時夜色漆黑,湖心亭裏也是黑不隆冬的,所以他纔沒注意人居然在這裏。
“楚雲羨!”霍曜臣開口喊道。
趴着的女人一動不動,對他的喊聲毫無反應。
霍曜臣以爲楚雲羨已經醉的睡着了,便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一靠近,聞到了她身濃濃的酒味。
霍曜臣頓時皺眉,伸手推了推她,“楚雲羨?”
叫了幾聲,楚雲羨終於動了,她慢慢擡起身子,霍曜臣立刻將她扶進懷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他剛說完,懷女人突然擡手一巴掌拍在他臉,不耐煩的道:“你怎麼這麼吵?”
“……”
霍曜臣臉色頓時一黑,渾身怒意騰騰,“楚雲羨,你活膩歪了是不是?”
楚雲羨沒說話,直接再次擡起了手。
之前在楚家一下,剛纔又一下,這世界敢打他臉還能活着的人,楚雲羨是第一個。
楚雲羨被制住動彈不得,只能皺眉道:“你想幹嘛?”
女人因爲酒精而過於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霍曜臣下巴,瞬間勾起他身體裏暗藏的火,霍曜臣扣緊了楚雲羨的腰,咬牙切齒的道:“幹你!”
楚雲羨懶洋洋的道:“那我建議你轉身跳進湖裏洗一下腦袋。”
霍曜臣,“我不介意抱着你一起跳下去,野外鴛鴦浴也不錯。”
“無聊。”楚雲羨撇了撇嘴。
感覺到楚雲羨情緒似乎真的不高,霍曜臣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低聲問道:“到底怎麼了?聶珩跟我說你心情不好故意喝酒。”
“沒什麼。”楚雲羨輕描淡寫。
“女人說沒什麼的時候,潛臺詞都是有什麼,難道是你親戚來了,所以每月一煩?”霍曜臣猜測道。
楚雲羨無語,“想不到霍總還是婦女之友,這麼瞭解我們女人的小祕密。”
霍曜臣,“我只想了解你的小祕密。”
楚雲羨沉默了下來。
因爲,她的祕密,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爲什麼要喝酒?”霍曜臣再次問道。
“借酒澆愁。”
“澆什麼愁?”
楚雲羨,“你是十萬個爲什麼嗎?”
“我一向求知慾旺盛,你如果不回答,我可以一直問下去。”他是第一次見楚雲羨對一件事避而不談。
以前,她若不想說,都是直接明瞭的跟他說,我不想告訴你。
但是這次她沒有。
所以霍曜臣更覺得這件事他非問不可。
她的藏的祕密太多,他如果一無所知,又怎麼走得進她的心裏?
楚雲羨安靜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霍曜臣,我失憶過。”
“我知道,但你從來不會爲這件事而苦惱。”霍曜臣道,之前楚雲羨對失憶都表現的很灑脫。
接下來又是一陣沉默,良久,楚雲羨纔再次幽幽開口,聲音裏帶着一絲迷惘,“我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想不起來,但是它又總是困擾着我。”
以前她還能說順其自然,不記得不記得,讓自己不去在意不去多想,但是最近,好像做不到像那樣輕鬆了。
“很重要的東西?是指人還是事?”霍曜臣伸手輕撫楚雲羨的頭髮,此時的楚雲羨,讓他覺得脆弱的好像隨時都要碎掉,但是實際,她總是堅強的無人能夠撼動。
落在發頂的手寬厚溫柔,楚雲羨能感覺到霍曜臣對自己的呵護,她閉了閉眼,“人。”
對蕭青雲那種感覺,不會騙她,蕭青雲一定對過去的她很重要。
但是,她還是選擇了遺忘。
“很重要的人?”霍曜臣眸光微微一沉,“有多重要?”
楚雲羨,“不知道,不記得了。”
“男的還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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