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有琴這兩天格外的忙碌,聞湉幾乎看不見她的人,下人已經被訓示過一遍,府裏的氣氛莫名的緊張,她帶着管家將鋪子莊子的賬目全部調出來重新清算,越算髮現的問題就越多。
聞湉見不到人,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這次換成他們做足準備主動出擊,他心裏卻還是有些沒底。民不與官鬥,他始終惦記着上一世聞博禮勾結官府欺壓他們母子的事情,雖然這一世聞博禮已經跟焦家鬧翻,按理說沒有機會再受到郡守舉薦,但是他總還是有些不安心。
既然聞博禮能買通官府,那他不如先下手爲強。
聞湉琢磨了一下,覺得或許可行,翻箱倒櫃的把自己的小金庫翻出來,聞湉讓代福去給幾位鄉老送了請帖。提前跟這些人打好關係,總比上一世毫無準備要好。
二月十六,聞湉在福喜樓擺宴,幾位鄉老應邀而來,請帖是用聞博禮的名義下的,鄉老過來見到是聞湉,神情略微有些驚詫,聞湉神情不變,客氣的請他們入座。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錦袍,頭髮用發冠整整齊齊的束了起來,抿着脣不笑的樣子,比平時多了幾分氣勢。小廝挨個上好了茶,聞湉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開始跟幾個老油條打太極。
這幾個鄉老都是人精,聞湉沒有直入主題,跟幾人繞了半天圈子後,才終於提起了正事,話不用說的太明白,代福端着一個小盤子放在桌上,盤子裏放着三個木匣子,放在桌上時發出沉甸甸的聲音。
鄉老客氣的推拒了兩句之後,就將東西收進了懷裏。
他們看見聞湉時是不以爲意的,聞家的小公子他們也聽說過,就是個軟和天真的少年人,但聞名不如見面,他們覺得,聞家公子,未必就跟傳言裏說的一樣。
如果說他們之前是偏向聞博禮的,那見過聞湉之後,他們心裏傾斜的那桿秤,就漸漸的歪了回來。
老謀深算的聞博禮跟初生毛犢的聞湉,選哪一個對他們的利益更大,他們自然有一杆秤。
達成了暫時的共識,聞湉從福喜樓出來,揉了揉發僵的臉,旁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你找那幾個鄉老做什麼”
聞湉回頭,就看見楚向天雙手抱懷靠在廊柱上看着他。
垂下眼睛,聞湉輕聲給他解釋:“聞博禮跟他們走的很近。”
楚向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少爺這是怕聞博禮聯合官府的人欺壓他們,提前來疏通關係了。
“放心吧。”楚向天走到他面前,伸手揉揉他的頭,“他們蹦噠不了幾天了。”